她洗完碗之后仍旧回许杨房里,过了一会儿听见周险走过来。她假装没听见,写字的手却顿了一顿。
周险叼着烟,扫了一眼她写在纸上的字,“位置不好。”
周险似有些想笑,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让我不收也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骁哥嘱咐周险先待在许棠家里,等他策应。
周险慢腾腾走过去,右手撑着台子低头看她,“喂我一个。”
他往厨房里望了一眼,没看见人,又慢悠悠跺去许杨房里,仍没有人。
她像触电似的立即抽回手,继续清洗樱桃。然而冷水泡了许久,那种异样的触感仍是久久未散。
周险挂了电话,换上自己的衣服,起身慢悠悠往客厅走去。
周险仍是没说话,坐回床上,“东西给我。”他语气平淡,许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自己的说法。
他语气变化不大,眼神却较方才冷了几分,威胁感似化作刀锋紧贴脖颈,许棠不由暗暗咽了口口水,“我不懂你的意思。”
电话里面吵吵嚷嚷,骁哥喝了一句,那边立即安静下来,“事情我听方子说了,你什么时候惹了老郑的人?”
许棠撇了撇嘴,心想都已经打了两张白条了。
但这人也就是看着像兔子无害,说不定咬起人来比狗还狠。
许棠知道方举按吩咐办事,便也不再为难他,接过来翻开通讯录看了一眼,里面存了两个名字。
许棠克制自己往阳台上花盆看的冲动,淡淡说:“已经扔了。”
“周险怎么受的伤?”
许棠背着东西离开药房,一路上神色自若,逛了几个摊,最终回到家里。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周险正叼着支烟站着,他背后是还没来得及关好的衣柜。
周险没做声。
周险看了一眼,专心讲电话,“骁哥,是我。”
周险微微眯了眯眼,静了数秒,“许海棠,这就没意思了。”
许棠朝他右手瞪了一眼,周险岿然不动。
周险从黑色包里又拿出一只手机,抬眼看了看许棠,示意她出去。
外面日光灼烈,许棠紧绷神经,过了桥朝东边走去。早市正盛,街上熙熙攘攘,许棠按周险说的拐进一家药房,刚进门便看见方举站在帘子后面朝她招手。
许棠进门之后往自己卧室看了看,没看见人,又去看许杨卧室。一眼扫到了那人身影,便又立即别开目光,往厨房里去。
那是支新手机,许棠对手机不了解,不认识牌子,单看手机造型,倒是足够秀气。
许棠看着周险在纸上寥寥几笔勾出来的地图,不由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见周险正打量着她,又立即敛了表情。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像颗豆芽菜,穿着条碎花的裙子,但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许棠重新投入规划,没再注意周险动静。不知过了多久,许棠忽然听见周险开始打电话,她拿在手中的笔不由一顿。
许棠搁了笔起身去客厅。周险坐在餐桌前,穿上了她放在床上的衣服。许杨这件t恤上写了几行字,字是“一切为有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观。”前两年许杨特别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的东西,类似的玩意儿买了不少。
许棠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好奇,但目光丝毫掩饰不住。
许棠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
周险打完之后站在门口喊许棠,“许海棠,去帮我拿点东西。”
许棠一怔,“你在找什么?”
“你自己拿。”
许棠愣了一下,立即点头。
“手没空。”
许棠低头默默拿起碗筷。
周险自她进门时一直看着她,将她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骁哥静了几秒,“你是说……”
“什么条件?”
周险就着她手指咬住,许棠撤开手指,却在瞬间触到了周险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