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要。”

许棠大着胆子揣测了一句，“是不是郑叔的人？”

许棠不想理他，自顾自洗着樱桃。她洗，周险便直愣愣盯着她看，眼神仿佛带有实质，让许棠如芒在背。

许杨房间有个阳台，周险打开门出去，望见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木架子上摆了一个鞋盒，里面放着一只生锈的哑铃。

周险告诉她详细位置之后，许棠背上许杨淘汰的黑色出门。

许棠长长呼吸，望着桌上的纸片，手指轻轻贴上去。

“你收着吧，要不喜欢，还给险哥就行。”

周险右手拎起来掂了掂，还算称手，便坐在书桌前一边举哑铃一边看许棠拟的进货单。

他看了几眼，打算改两笔，但看许棠字迹清秀，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最终熬不过，拈了个樱桃，喂到周险嘴边。

周险看着她，“当我女朋友。”

许棠走出卧室，顺便将门带上。

周险低头拨号，“随便。”

许棠微微张了张口，没说话。

药店老板点了点头，许棠立即闪进去。方举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只黑色塑料袋塞进许棠背包里，仔细拉好，“许小姐，险哥就麻烦你照顾了。”

许棠顿觉呼吸变得稀薄了，从周险身上透出股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方举挠了挠头。

方举笑了笑，“他有时候比较没耐心，许小姐你多担待。险哥伤好以后，我们一定重谢。”

周险点了支烟，伸手去拿许棠面前的纸片。许棠下意识去挡，仍是迟了一步。

周险笑了一声，似乎她所说这问题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叫我许棠就行。”

许棠怔了一下，立即摇头，“你有女朋友。”

周险勾了勾唇，“暑假学生放假了，没人往学校周围去。不如摆在桥头附近，来往人多。”

“嗯”，周险将烟掐灭，“恐怕是真的。”

周险放下哑铃慢慢走去厨房，许棠正在水龙头下洗樱桃，素手握一把嫣红，场景竟有几分旖旎。

周险没说话，烟雾自指间缓缓上升，过了片刻，他敛了目光站起身，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你最好别知道。”

许棠看了周险一眼，心想他穿着这样的衬衫，倒像是名正常青年。

许棠朝门口走，走出两步转头问他，“中饭想吃什么。”

“等等，”方举伸手去掏口袋，掏出件东西递给许棠，“险哥嘱咐我买的，不知道许小姐你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等过几天险哥回来了，他再帮你买。”

骁哥骂了一句，“胆儿真肥。”

“鹿山县的车从北边过来，摆在桥北比桥南更好。”周险在简陋的地图上画了个圈。

半个小时后，大门外传来声音，许棠拎着几只塑料袋子进来了。

周险收了手机抬眼看她：“想知道？”

许棠不由挺直了后背，“你保护费按月收还是按天收？”

许棠默默想了一会儿，抬眼看他，“你收我保护费吗？”

她走到桌边收拾碗筷，望见周险正低头看手机，敛目状似无意问道：“你怎么受伤的？”

方举明显怔了一下，立即说：“许小姐你别掺和进来，这次险哥也是迫不得已。”

周险走到她身旁径直拉了张凳子坐下。

“我估计他们以为我看到了什么。”周险低声说。

周险说话声音不大，许棠凭他语气听出大约通话对象是方举。他一边喝着稀饭一边讲电话，偶尔含糊应一声。电话打完之时，他稀饭也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