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贵接着说:“叫做谢星洲,好像认识夏小姐。”
夏蝉垂着目光,乖顺地承认错误,“我错了……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底下就是海。”
既然谢星洲口口声声说她绝对安全,她便认为这情况值得赌一把。幸好,她赌赢了。
她立在窗边看了夏蝉片刻,轻轻叹了声气,又反身出去,再回来时,拿着一条干毛巾进来。她走到床边,弓着腰,缓缓地擦拭着夏蝉潮湿的头发。
贺槐生低笑一声,“我现在什么都还有,你跟不跟我?”
贺槐生眼里泛起雾气,他一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却像个毫无防备就被丢上战场的士兵,每每被这人戳中软肋,“……你完全分不清楚主次。只要人在,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能从头开始,早晚夺回属于我的。但要是你出事……”
身后是一窗艳阳,金灿灿的光投在地上。
“算什么帐?”
夏蝉忙说:“我不用知道。”
贺槐生一顿。
周兰压低了声音,“是贺槐生不让我说的,他说,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多心。去年吧,有次他来我们楼下找你,好像是等了你很久,我下去的时候,恰好撞上他。他就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你妈。我说是。我问他,你就是王富贵?”
夏蝉艰难张口,声音发哑,“赶上了吗?你有没有答应贺……”
夏蝉看着他,嘴唇未启。
“人抓到了吗?”
“做事莽撞,不爱惜生命,这帐该不该算?”
心跳体温紧紧相贴,她还活着,而他也是。
“真的。”
夏蝉笑问:“有镜子吗,我照照看。”
“有话就说。”
方才,贺槐生接到电话以后率先联系丁永贵,丁永贵直接报警,并赶在贺启华的人之前派人抵达医院,控制形势。
夏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那应当就是赶上了。
“好,那我跟你。”
“……”
一整天,贺槐生都待在医院,推了所有的事情。下午,周兰和王洪韬到了。
“还有,你买二手房的钱,也是问他要的?”
贺槐生瞥她一眼,“你有没有问题要问?”
夏蝉把脸露出来,瞥了贺槐生一眼,“……我穷,养不起。”
丁永贵看了贺槐生一眼,欲言又止。
不知过了多久,贺槐生忽然倾过身,伸出双臂,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
夏蝉配着蔬菜,喝了半碗粥,觉得脑袋里仍有些晕晃晃的,便让贺槐生搀着,简单洗漱以后,复又到床上躺下。
周兰想了想,“……好像是你把猫抱回去那天。猫也是他的?”
“没有。”
晚上十一点,丁永贵和傅如玉确定过明天的行程之后,也走了,病房里便只剩下贺槐生一人。
夏蝉一时沉默。
“找我算账?我跟你有什么帐可算?”
沉默许久,夏蝉轻声开口,“我不忍心让你做选择……你太苦了。”
夏蝉:“……”
夏蝉扯开嘴角笑了笑,“……稀奇,你也居然也会说脏话。”
夏蝉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呼吸让氧气罩一会儿漫上白雾,一会儿又消散。
“你也是,没事儿瞎编什么名字,尴尬死了。”
傍晚,贺槐生让傅如玉领着两人去吃饭。 傅如玉给他带了些饭菜回来,他吃了两箸,没什么胃口。
傅如玉点头,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