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拉着夏蝉的手，开口就骂，“你是不是傻，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你考没考虑过我，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

夏蝉干脆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说出话来，“……你一穷二白了，我才不要跟你。”

“就抓到了一个，其他都逃了。”

这种情况，他不敢想，一深想就觉得后怕。

贺槐生抓起她冰凉的手，抵在自己潮湿的眼上。

岛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贺槐生让丁永贵去停车，自己飞快向病房走去。

“去他妈的贺启华。”

“那个人是自首的。”

贺槐生一边擦头发，一边沉声吩咐：“给她家里打个电话。”

依然是满不在乎，依然嘴里没一句是正经的，可这人，为了成全他，却能豁出性命。

夏蝉抬头瞥了立在病房门口，跟王洪韬谈事的贺槐生一眼，“你什么时候去找他的？”

这一次，她与他并肩作战，即使深陷绝境，九死一生，她没逃，他也没有逃。

贺槐生沉声道：“一个就够了。”

周兰还是没吭声。

贺槐生缓慢提步，在床沿上坐下，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呼吸都很浅，似怕打破这一刻的静寂。

“……也不跟。”

夏蝉渴得要命，一口气喝了大半。

“人也是他帮忙弄出来的？”

晚上十点，夏蝉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贺槐生便让周兰和王洪韬去旁边找个酒店住下，自己则留在病房陪床。

擦了一会儿，贺槐生哑声说：“我来。”

早上，周兰和王洪韬过来了。

贺槐生看着她，“还有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了船走上码头，丁永贵已开车等在路边。

夏蝉瞥他一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干什么，我毁容了？”

她喝水的时候，贺槐生一直看着她。

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在柔和的灯光之中，彼此凝望。

半个小时后，丁永贵提着食物过来。

周兰支支吾吾。

贺槐生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从床上弹起，过去一把攥住了夏蝉的手，“……醒了。”

“签什么字？”

贺槐生没说话。

虽然头晕，确实毫无睡意，夏蝉问贺槐生：“你困不困？”

夏蝉一笑，“你怎么好意思骂我，我这不是随你么……”

直到此刻，他方才觉得自己一直孤悬的心脏，缓缓地落了下去。

“不困。”

傅如玉摸不准贺槐生认不认识，便有些犹豫，只说：“算认识，他……以前是夏蝉的朋友。”

他听着海浪，渐渐地合上眼皮。

夏蝉一怔，便觉喉咙一梗，别过目光，瓮声瓮气说，“……谁让你说的，我说了我不用知道。”

贺槐生喊来医生，给夏蝉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是生命体征正常，但还要留院观察几天，又让夏蝉尽量吃点儿东西，有助于身体恢复。

贺槐生沉声喝止，“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