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没说话,紧咬着唇。
笑话,怎么能相信,这人一贯说谎不打草稿。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洗手间门忽被人推开。
她脑袋一时有些空,好像有冷风呼呼地往里惯,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走得了?贺启华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谢星洲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夏夏,看过来,拍段视频。”
方才王洪韬说,随你怎么选,不怪你。只能说,夏夏没那个享福的命。
“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能带你走。”
贺槐生闭了闭眼,“刹车坏了。”
王洪韬一时也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一个什么好对策。这事儿贺槐生谋划了十多年,这次要是失败,被贺启华夺去十个点的股权,他这一辈子别想再翻身。
谢星洲看着她,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渐渐敛去了,沉默片刻,方说:“谁都有不得以的时候。”
“谢星洲,”夏蝉紧咬着牙,“你这么做,是打算把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感情也糟蹋完吗?”
他看着她,眼眶刺痛,眼里泛潮。
谢星洲打开手机的相机,对准夏蝉。
镜头里,夏蝉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的明亮坚定。
原来……原来这次帮王洪韬出来的人竟是贺槐生。
他简要陈述事情经过,询问王洪韬有什么建议。
“你真不想知道,事业和你,他会选哪一个?”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夏蝉这一环上出了差错。
夏蝉一怔,“车动了手脚?”
不过几秒的视频,贺槐生反反复复看了数遍。
“王洪韬的谋略之才,对他而言才真正有用。”
这一次呢?
“赶紧报警找人,找到以后,别让她坐的车发动。”
贺槐生紧捏着拳,一拳砸在流理台上。
“你凭什么保证我的安全?如果贺槐生不打算顾忌人质,你们打算怎么做?”
夏蝉朝着前方的天空看了一眼,心里越发决然。
挂了电话,贺槐生站在那儿,便觉心里压了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谢星洲举起手机,目光再次冷硬如铁,“说两句话。”
“你弟弟呢,你打算怎么办?”
“王洪韬,是叫这个名字?他在南方活跃的时候,跟贺槐生的父亲有不少的生意往来。”
而她的目光坚定明亮,带着笑意:
王洪韬一愣,“夏夏她现在安全吗?”
片刻,他掏出手机给丁永贵打了个电话,开口先是一通骂。
“我坐在驾驶座上,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王洪韬声音有点儿哑:“贺总,这事儿我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只看你怎么选。我是过来人,所以有几句话,我还是有资格说的。我蹲过大牢,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光,都蹉跎在里头了。最开始不是不怨,凭什么那些龟孙子都活得好好的,就我一人倒霉。蹲了十几年,渐渐也就想开了。现在回头再看,什么功名富贵全他妈是虚的,只有身边人才是实的。当然,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筹谋这么多年,又隔着血海深仇……贺总,随你怎么选,不怪你。只能说,夏夏没那个享福的命……”王洪韬声音一梗,停了半刻,才又说,“贺总,你把那视频发过来,我给夏夏她妈看看,好歹是个交代……”
上一次,谢星洲选了事业。
丁永贵听着,没有吭声,也没辩解,“对不起贺总,这是我工作的疏忽。”
他想到不久前,她给他看手相,煞有介事地说,“你前半生都不大顺利,但以后都能顺风顺水。”
“谢星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是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