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潼有半梦半醒的酩酊。

似乎五分钟都没过去，陆明潼就接替了这个吻的主动权，径直抓她的手去触及。仿佛糟粕地宣示男性权威，让她知道，她方才所嘲笑的，等下他是要讨回来的。

沈渔还是有点想笑，望见他警告的目光，不敢再捋虎须了。

而这就够了。

呼吸和神思慢慢回笼。

“好看。”他哑声说着。

烟草和料峭的春风，一点没叫他冷却下来，反而激发他更暴戾的焦躁。

沈渔对他说，“吴简安告诉我，你今天去应酬了。”

或者，更想杀了这时候还这么听话的自己？

陆明潼手臂撑在沈渔身侧, 解自己心魔似的, 指触自她的足踝开始, 一寸一寸往上。

就是这个语气放软的“我等你”，让陆明潼虽不情愿，还是爬了起来。

被子又潮又热，沈渔套了衣服再躺下，将被子掀开一些通风。

他根本不想听解释，如此认定了，拿掉她的眼镜，自左眼始, 以很重的力度去吻，去“惩罚”她的不问自取。

年轻男人脸上薄汗未消，沈渔伸手碰他白皙的皮肤，也摹他硬净如玉的五官。她知道矫情俗气得很，可这几乎是本能反应。

“我以为，你是深思熟虑了才答应我的。”

陆明潼沉肃神色，仿佛要赴的是一场战争，凑近在她耳边问：“为什么这么做？”

他吻掉她的泪，再也不留余力。让自己疯，也让她疯。

路尽头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这不得已的中断，一点没让之前的气氛消散，反而因为他的急迫，和沈渔的出其不意，更甚三分的热烈。

他冷声说：“最好你等下还笑得出来。”

陆明潼立即再将她抱入怀里，好像不舍两人有片刻分开。

沈渔手腕搭在他的肩膀上，借由客厅进来的光，他望见她情难自已的目光，是在等待他，且准备迎接他的。

躺下去，掀被的时候，她攥着边缘，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阻力。等将掀开了，他一下怔住，明白她为什么要关灯了。

你当然是值得的。

真觉得，从前那些教学片都是白看了！实在耐心尽失，看沈渔又要笑，他直接去握她的手，冷峻地命令她：“帮我！”

沈渔坦诚说：“早就想见你。”

陆明潼没往里走，直接在收银台前的架子上拿了一盒，丢给店员结账。

年轻人的做派, 从来是行动大于语言。

沈渔眼里汪着水泽，鼻尖面颊都泛红，点头的瞬间，又有泪滴滚落下来。昏黄灯光下，晶莹如一颗露珠。

陆同学想耍个帅的，结果因为看不大清楚路, 在茶几那里差点绊了一下。

等再睁时，他把一个的吻轻轻落在她眼角，问她，“怎么哭了？”

他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冬天也保持床单被罩一周一换的好习惯。

凌晨三点多，店员正在打盹，让开门的提示音给吵醒，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陆明潼捋她额上汗水打湿的碎发，“喝不喝水？”

陆明潼一下僵住，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这里怎么可能有。”

“说得好像你的答案有多精彩一样。”他语气坏得可以。实在是自尊心太受挫了。

店员仿佛少见都不捎带点儿零食饮料作为掩饰，这样直奔主题的顾客，扫条形码的时候，眼角余光多瞥了他几眼。

原本以为，陆明潼还要一会儿才恢复，她实在低估了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