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历过这般难捱的饭局,每一秒都在考验他的演技。
到了小区楼下,才给陆明潼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不了,谢谢。”
李宽:“他今天没来呢!”
女的也眼熟,那不输模特的高挑身材,现实中很难碰上几回。
蒋从周原本是南城人,吴先生借由老乡之名与他沟通接洽过多次,却都未能打开缺口。
沈渔都要走了,不过是驾驶习惯,看一眼两侧后视镜确认路况。
心猿意马地加了几小时的班,走之前,沈渔给李宽去了条消息,问他陆明潼在不在清水街。
他不知道这一顿饭什么性质,鸿门宴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女人叼着烟,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张名片强塞给他,“有兴趣可以跟我联系——不过,吴家准备开始发力文娱事业,你真有这想法,肯定不会从我这儿走远路。那就当是交个朋友吧,我这人喜欢交朋友。”
吴简安笑了笑,神情一时晦涩。
“这个角度这就更像了。”女人咯咯笑,“想出道吗?现在娱乐圈挺缺你这一型的。”
他上了车,目光仍然落在陆明潼身上,许久,才升起车窗,叫司机出发。
陆明潼抬眼看她,“此话怎讲”的神色。
陆明潼笑了,神色里三分倨傲,“我又不是不答应,不要用这种杀人全家的语气威胁我好不好?”
可他与许萼华生活多年,被好奇心驱使着,从所有的蛛丝马迹里窥探出一个名字。
沈渔不答,把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
自那次在庄园偶遇陆明潼以后,她有好一阵没见过他了。
陆明潼走到宴会厅顶端的阳台去点烟。
沈渔就在门口站着,让满屋子的热气扑了一下,眼镜微微地起了一点雾气。
席上开了好几瓶酒,他胃痛难忍,心情郁结之时,不如平常担得住酒力,散席之时已经醉了,强撑最后一点清明,拒绝了蒋从周叫司机开车送他回去的提议。
“你认识我?”
她的醋意翻腾和怒气冲冲,碰上这么纯良的场面,有点儿尴尬。
去楼栋底下呼叫楼上,还是没人应答。
沈渔笑了。
吴简安笑了声,“洁身自好,还是觉得我够不上你的标准?”
陆明潼看她如此忐忑紧绷,心下了然, 今日吴小姐一身橄榄绿的礼服, 脖子上缀同色系的宝石, 美得杀气腾腾。
而这两样,是独独不缺金钱的吴先生最缺的。
车停在陆明潼家小区楼下。
自上车以后她便对镜补妆,一句话也没同陆明潼多说。按说这行为很失礼, 不像是八面玲珑的吴小姐会做的事。
他显然意不在这些繁琐流程,直直地打量陆明潼,语气倒是拿捏过的稳妥,笑问他:“你母亲这些年可还好?”
蒋从周笑一笑说:“她从前就这样,不奇怪了。那小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冲陆明潼欠一欠身,笑说:“请允许我占用吴简安小姐几分钟时间,许久未见,同她叙旧两句。”
吴简安搀了陆明潼一臂,对蒋从周笑说:“蒋先生,我跟陆明潼也是难得一聚;他我领走,去下一摊了。”
他出道的时候,互联网尚不发达,没留下太多痕迹。
吴简安跟着陆明潼上了后座。
直到年前,陆明潼前来求他帮助。
吴先生听陆明潼语气生硬,从旁打圆场:“小陆秉性随了萼华,直来直往的。”
走到他跟前,踮脚,双手直接攀上他的后颈,凑拢自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陆明潼知道受了吴先生和吴简安的帮助, 这份人情迟早得还的。
事实上,陆明潼睡在卧室床上,而那个女人不过是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
“吴先生帮了我,不管利益还是感情,该我还的,我不会推拒。”
那人艺名叫蒋铮。
“什么意思。”他紧跟着想到,什么时候说过了这句话,瞬间省过来了,挑眉看她,“哦?你碰见吴简安了……”
这显然不为争奇斗艳去的,恐怕是去寻仇。
拐一个弯,去了隔帘的那一方。
蒋从周年轻时候做过歌手,后来因为资质平庸没闯出名堂,倒让京城的一位千金小姐看上。结婚以后受妻家荫庇,这些年深耕于文娱帝国,既有人脉又有资源。
她拿上自己手包要走,最后说了今晚的事,“叫他这样一个人熬在那种尴尬的场合里,旁人都当他是个傻子,我一个外人看了都难受。作为普通朋友立场的一句劝说,希望沈小姐珍惜他的这份心。我谈过恋爱无数次,这样赤诚的男人不多见了。”
赶巧,就看见被搀的那个人是陆明潼。
在众人惊叹目光之中, 她视线扫一圈, 最后在站在最里的一位陌生男人身上,才落下一些痕迹。
沈渔车停在原地,分分秒秒捱过了二十分钟,抱着那快递盒子下了车,摔上车门。
陆明潼神色冷淡,“家母不爱应酬,这些年,故交朋友都已经断绝来往了。她有自己的新生活,不想被人打扰。”
拓展版图真操实干演练的第一单,唐舜尧很重视,亲自挂帅督战。
吴先生前两年开始涉足文娱这一块版图,经人介绍,与蒋从周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