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许萼华、外公和舅舅的口中,这是个讳莫如深、宛如禁忌的秘密。
两人俱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几番来往试探,最终,吴先生答应叫陆明潼出来吃一顿饭,了却蒋从周的一段心结。
立即双手去搂她,推后,抵她在门口的墙边,按着她薄薄的腰肢,低头去就她的身高,沉声问:“想好了?”
蒋从周笑说:“那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蒋从周笑说:“那倒是可惜,不然也该叫她出来一聚。”
后座一个女人下了车,绕去另一侧,打开门,从车里搀出来一人。
“多半在家里吧?他社交生活多匮乏,沈渔姐你还能不知道么?”
“吴小姐也关注娱乐圈?”
女人估计也闲得无聊,才继续这明显没什么可聊的话题,背靠着阳台的栏杆,又看他,“你混娱乐圈的么?”
向着他的方向而立那一男一女,女的看似有四十来岁,面容和打扮都低调得很不起眼,应当是助理这一类的身份。
见面起他便一眼看出,陆明潼性格孤傲,断然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洗完,换上t恤和短裤,头发也来不及吹,直接打开了门。
这个快递盒杵在办公桌的一角,让沈渔很有想法。
吴简安替他答了,笑说:“我叔叔故交的儿子。他技术出身,对商场辞令这套没兴趣,你别搭讪他。”既抬高了陆明潼的身份,又隐隐有回护的意思。
陆明潼拿起乔来,偏头躲开了,“……别动手动脚,让人误会。”
沉默一瞬。
“这种没水准的问题,不像是你能问出来的。”
宴会在吴先生庄园的别馆举行, 吴简安挽着他的手臂, 由侍应生代劳打开门。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以“蒋铮”为关键词检索,只能找到屈指可数的几条内容,且都含混不清。
昏融灯光里,坐着三人,除了吴先生,还有一男一女。
话应当是没说透的,不过倘若别人不想说,陆明潼也懒得追问。
结果这人还真吃。
蒋从周眼热,却得面冷,丝毫不敢逾距。
“你好年上这口?”
“嗯——我有话跟你说。”
但是假若他提前知道自己身份,怎么可能神情如此淡定?他自己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不动声色。
“你管这个叫表白?”
“社畜下班之后也就这点消遣了。”
吴简安同司机来接,她这回全然工作状态的装束,一身休闲西装,内里搭一件白色塔夫绸的衬衫。妆都化得极淡,只有职场女性的干练洒脱。
陆明潼笑意冷然,只说:“幸会。”
餐厅布光很暗,有人在弹钢琴,寥寥的几桌人,人声喁喁。
“有事出去了?”
“和沈小姐接洽婚礼事宜的人,是我安排下去的。”吴简安不吝词句,将前因后果都告诉给沈渔。
上车以后,她先扶着额头干呕几下,婉拒了司机劝她就在此留宿的建议,“走吧,先送陆先生回去。”
陆明潼不接,“蒋先生做主,客随主便。”
倘若陆明潼不是提早知道了蒋从周的身份,大抵真会将他当做一位热情好客的长辈。
“她在国外,我跟她联系并不密切。”陆明潼依然如是这般回答。
两人进了小区。
蒋从周直觉陆明潼话里带刺,这份敌意不像是师出无名。
唐舜尧马不停蹄地给她找了要去新西兰办婚礼的新客户。
他与蒋从周酬酢之间,无意抛出了许萼华这名字做诱饵,果然蒋从周便上钩了,几番对他旁敲侧击。
车上,吴简安挑眼去瞧陆明潼,他仍然是上回的那身西装,这叫她觉出些赤诚可爱,恐怕小陆同学就这一身,专用来应付他们这种恼人的应酬局了吧——也是率性得很,多置办一套都不肯的。
水声里,似裹挟了别的声音。
“是啊,我不是承认我输了。”
就听见沈渔垂下目光说:“我输了。”
男的比吴先生年轻许多,年龄感非常模糊,说是四十岁,说得过去;要说三十多岁,好像也说得过去。
诚然欣赏陆明潼这样一副好皮囊,但不会贴着自尊去强人所难,她从来自傲,今天请了陆明潼来只为跟另一个男人斗气,本就是自降身价了。
陆明潼知道舅舅生意做得很大,结交的权贵与富豪,都是他兴趣领域之外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顿了顿,伸手碰一碰她的脸,看她睡得酣沉。
陆明潼听得兴趣乏乏。
“都是‘姐姐’,你觉得我怎么样?”让醉意装点,她笑起来妩媚之外更有一种娇憨。
她打开车窗,迎风点了一支烟,烟灰扑了她一身,她也懒得去掸。
“他女朋友。”
侍应生显然是认识吴简安的,直接引他们往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