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民歌,悠扬的调子,流水一样。
“你想听什么?”
何娜也来了,上午在招待所里,无声地陪了林媚半天。何娜说,平常周末,有空的时候,陆青崖会去市里她读书的小学看一看,送一些文具、零食。
她没回答,隔着缭起的烟,把目光投向前方。
片刻,背后轻声地说:“……好……陆队,你给我唱个歌吧。”
万古的悲痛横亘在胸口,他无从发泄,只能嘶吼一般地大声唱道:
“金……”
单东亭,邱博,陆良畴……陆青崖过去的战友。
老人又说了一串,指了指床,又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然而谁心里都清楚,所谓的乐观,只是自欺欺人。
陆青崖心脏不可抑制地往下沉了沉,“你回去,自己跟他说。”
“抓住了。”
是在附近徘徊的盗猎分子,以为进山搜寻的武警是在抓捕他们的。
卢巧春一愣。
“川儿,你没拖后腿,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你是我们中队最光荣的战士。”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背上,也仿佛压在心上。
想念一条黑色的大狗;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沉沉地压在心上, 她骤然惊醒。
休息了三次,沿路的树木渐渐越发苍翠茂盛。
他只记得,他背着虞川,寸步不停地往前走,最后一头栽倒了,也昏了过去。
狗打着转,去追那道水流,女孩哈哈大笑。
沈锐抬起头来望她,笑了笑说,“老陆以前总抽,最近也戒了,别说,还真不习惯……”
长风浩荡,回响在苍翠的森森松柏之间。
“川儿……”陆青崖喉头一梗。
他终于想起来……
“嗯。”
血液很快凝固成一道钝痛的伤口。他从行囊里翻出一条毛巾,咬牙紧紧地扎住。
“可我不行……我真不是当兵的这块料……你看,我老拖后腿……”
他感觉寒冷开始侵入四肢百骸,为了驱散这密织的寂静,他打算唱首歌。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首,“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铿锵的歌声打破夜的静谧,“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他把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又走了很远的路。
卢巧春和林乐邦始终站在门口,看她办完了这一切。
手机在震动, 清晨六点,天刚刚亮。
陆青崖一早清楚这个情况,几番斗智斗勇,成功将三人的盗猎小组成功撂倒,但自己也受了重伤——极锋利的匕首,直接扎进了右腹。
林媚不想继续应对,把林言谨暂时托付给了单东亭,自己开了一辆车,沿着山的方向驶去。
更糟糕的是,山里下了雨,把各种气息冲刷得干干净净,也没法出动警犬去找。
林媚风尘仆仆,却是连茶都没喝上一杯,直接询问情况。
不甘、愤懑、几度山穷水尽,又几度看见明月照人还。
思绪不断地飞远,越过这片辽阔的林海雪原,飞成几只黄莺,在江浦市的三月里欢乐地啼啭。
万丈深渊,素履而往。
他坐起来,骤然往旁边看去,“川儿?”
“为什么?”
还有呢?
那一天,虞川立住脚步,双腿一靠,挺直背,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如果没有和金自强的同伙短兵相接,那么,陆青崖和虞川到底去了哪里呢?
很快, 他们收拾东西的动静, 也惊醒了旁边房间里睡熟的卢巧春和林乐邦。
生或者死,他都要,把他带回去。
这伙盗猎分子不是本地人,是从越南潜逃入境的越狱犯,胆大包天。别人碰见这阵仗,早就自投罗网了,他们却趁着陆青崖和虞川落单,挟持两人预备之后当做逃脱的人质。
曾经相信过爱,失去过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