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成，明天上午？”

视频接通, 他把ipad架在一旁，自己低头写写画画, 就是不肯看她。这少许的别扭完全没影响到两人的沟通, 况且新学期开始, 言谨主动要求每天跟林媚练半小时的英语口语。

脚步声出去了，片刻又回来，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最后到了床边。

嗬，架子还挺大。

陆青崖警告似的瞥一眼她, 带上门出去。

陆青崖呼吸有点不畅，深一下浅一下，即便在栈桥上推心置腹地谈过一遍，他仍然觉得忐忑，也没有理由不忐忑。

林媚一愣，“养，养猫？”

她手很好看，手指薄而长，仿佛脆弱得一折就断。

林媚拔下了耳机, 眼镜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她登时轻轻地“啊”了一声，俯下身去撑住他的胸膛。这个姿势能让她把他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但同时也让自己更加一览无余。

像个结一样，稳稳地套在了指根，刚刚好。

陆青崖说：“到家了好好休息，这几天想出来就联系我。”

在单东亭这儿又待了两天，除了游山玩水，还被领着去旦城市中心考察了一下他开的火锅店。现在天转凉了，吃火锅的人多，店里生意很是红火。

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意思很明显。

“还行，破产归破产，他做生意那么多年，还有些人脉，事情过去以后，朋友帮忙，开了家劳务公司，手下十几号人，挣得不多，够他一个人花了。公司的事，他现在也不怎么管了，租了个院子，养猫。”

黑暗之中，她后背就抵靠着他的心脏，体温熨帖着，似乎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觉得冷。

林言谨气鼓鼓地瞪着他。

“嗯。”看着她，目光热切又暗藏着一丝诚惶诚恐，“你愿意戴吗？”

陆青崖笑了，搂着她的腰，飞快碰了一下。

很多情绪涌上来，又归拢不出头绪。

陆青崖起身往浴室去，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 特意叮嘱林媚：“不准翻我行李。”

气势汹汹归气势汹汹，到底没那天离开铜湖时那么抵触了。

“本来是困的，被你这么一吓，有点睡不着了。”

“陆青崖，”林媚转了个身，变成和他面对面的姿势，“我不着急，其实……”

陆青崖笑了一声，开了台灯，拿过柜子上的纸巾递给她清理，自己捞起长裤穿上。

陆青崖顶了一下，“……不专心。”

……

“你不累吗？”

陆青崖问：“困吗？”

林媚轻声说：“你真的买了？”

聊得很浅显, 都是日常。

林媚笑吟吟：“翻什么？”

其实他还说不准，这件事到底会不会被算作作风问题，又会多大程度影响他的工作，会不会严重到需要他脱下这身制服。

陆青崖很是嫌弃地蹙了蹙眉，“养了十几只，主子一样的伺候，挣的那点钱全花在上面了。随便了，他高兴就好。”

林媚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偏头在陆青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轻声问：“睡吗？”

她如今赚的钱，能让轻易她买得起比这更大更好的钻，然而终究是不一样的。

林媚推了推，都是徒劳，“……好累的。”

单东亭本意还是想拉着陆青崖入伙，但最终还是被陆青崖搪塞过去。他们部队有规定，军人是不能经商的，陆青崖自然不会违反规定亵渎自己的职业。

林媚这才裹着薄被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喝下大半，就剩个杯底。

“嗯。”

陆青崖和林媚睡在一楼的客房。

探亲假请了二十天，放到国庆前夕。国庆队里好些人要放假，陆青崖得回去值班。

快也有快的乐趣，等再结束，林媚是彻底累瘫了，连清理工作都是陆青崖帮她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

林媚先去洗过澡, 坐在床沿上打开那些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涂抹。

林言谨哼了一声，微微一扬下巴，“我要跟你谈谈，明天下午五点，去外国语小学门口等着。”

瞬间就清醒了。

陆青崖干脆地答：“不会。”

陆青崖瞅着他。

陆青崖低头亲她一下，“是我着急，好不容易拐来的，怕你跑了。”

陆青崖沉声说：“言谨和你父母同意以后，我们再去领证。我知道你的性格，他们反对，你肯定也难受。而且我这边，还得走一些程序……”

陆青崖手掌按着她汗津津的额头，把她脑袋扳过来亲了一下，“喝水吗？”

对上一双深邃而认真的眼睛。

“这次不用你出力，”陆青崖翻个身，“……我快点，要不你记个时，二十分钟内保证搞定。”

“我家也在江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