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笙子,我应下。”
盈盈之间,渊以斯抚她头的手凝滞,他清冷温雅,柔中含笑。
越莘见他,又重新摊开那空出的,莹润冷白的掌心。
她粲然一笑,亦将她自己的手放入其中。
她总算是回家了
越莘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丝淡笑,
她低头看着脚下,那已掉了下来,
被大火烧毁了的一半,书写“越府”的金字牌匾。
而呈摇摇欲坠之相的另一半牌匾,其下方的红漆大门,随意敞开
相府中的越禄管家,头颅被剑削去一半,剩的另一半随意落在门外。
其死去的身躯,硬直直躺在门槛之上。
越莘唇棱依然染笑,盯着那尸首,柔声温和说着:
“老管家,瞧你,你还睡着来迎接本小姐,这也太大逆不道了。等会得赶紧醒啊!”
随后,她慢慢绕过门槛的尸体,近似飞奔一般的脚步,进了相府内。
越莘神色天真无邪,明媚清灵,声音极其愉悦:
“爹爹,娘亲,乖女儿回来啦!好哇,小竹袖,你不来接我,你可真说话不算话”
而一直随她身后的渊以斯,
深深凝视那纤细脆弱的背影,未曾言语半分。
映入眼帘之中的,是府内惨绝人寰,支离破碎的血杀场面。
越莘那唇边的笑,是再也挂不上去。
她慢慢面无表情,惟有自己的身躯,摇摇晃晃,僵硬的向前迈去,
如同踏过刀山尖石,血池火狱一般,
一步一步跨过赤衣玄衣,砍断的残肢断臂,
一步一步踩过丫鬟小厮,滑腻黏稠的血泥,
她的脑海只存有一种信念,那就是爹爹娘亲,还在等她。
只见厅堂内的父亲和母亲的尸首,
端端正正靠坐在,左右两旁的太师檀木椅上,
而那他们的两颗血肉淋漓的头颅,
整整齐齐摆列在,那中间的檀木方案几上。
倏然间,越莘匆忙抱起两颗头颅。
她的头往那割了的头颅上,反复蹭着抚着,嘴边已是呜呜哽咽,
“你们快醒醒,快醒醒啊,莘儿回来了,莘儿再也不走了啊”
她破碎的跌跪于血泊之中。
面颊上的泪珠,哗啦流淌,
如同她儿时吃不到栗子糕一般,哇哇大声哭泣,
“是莘儿错了,莘儿错了!求求你们不要离开莘儿,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是她该死,引狼入室,
是她该死,轻信别人,
是她该死,害死相府上下所有人
是她越莘,才是最最最该死的人啊
越莘哭得全身颤抖,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她那怀中的两颗头颅,从她手中滑落出去。
越莘连忙伏爬于在血地,她抬着头,拼了命,发了狂的去捡起它们,
而她身后之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透骨情凄,
瞬间嵌实她想要拾起头颅的双手,徐徐有力将她扶稳。
刹那间,越莘沉稳清醒过来,她死死钳牢住另外一双手。
迅速抬起血眸,望进那墨漆难辨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