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乃将出鲁肃荐书递给张飞张翼德。张飞看了看,疑惑曰:“先生初见吾兄,何不将出?”统庞曰:“若便将出,似乎专藉荐书来干谒矣。”
张飞顾谓孙乾曰:“非公则失一大贤也。”心里想自己这个暴脾气确实是改改一个了,要不然早晚得闯祸来!
遂辞统回荆州见玄德,具说庞统之才。玄德大惊曰:“屈待大贤,吾之过也!”张飞将鲁肃荐书呈上。玄德拆视之。书略曰:“庞士元非百里之才,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如以貌取之,恐负所学,终为他人所用,实可惜也!倘若委以重任,犹如凤凰于九天振翼,实不可小视也!”
玄德看毕,正在嗟叹,忽报孔明回。玄德接入,礼毕,孔明先明曰:“庞军师近日无恙否?”玄德曰:“近治耒阳县,好酒废事,只是江东鲁肃鲁子敬荐书在此,似是而非。”
孔明笑曰:“亮自幼于庞士元相交,深知士元非百里之才,胸中之学,胜亮十倍。亮曾有荐书在士元处,曾达主公否?”
玄德曰:“今日方得子敬书,却未见先生之书。”孔明曰:“大贤若处小任,往往以酒糊涂,倦于视事。”玄德曰:“若非吾弟所言,险失大贤,向日五弟王鸿鸣曾多次叮嘱我凡是大贤,必有脾气,怎么今日却忘了!。”随即令张飞往耒阳县敬请庞统到荆州,他要亲自赔罪。
玄德下阶请罪。庞统庞士元方将出孔明所荐之书。玄德看书中之意,言凤雏到日,宜即重用。
玄德喜曰:“昔司马德操言:‘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今吾二人皆得,汉室可兴矣。”遂拜庞统为副军师中郎将,与孔明、徐元直等共赞方略,教练军士,听候征伐。王鸿鸣回见庞统,也是欢喜。
却说刘备攻取荆州,这消息播入汉中,早惊动了汉宁太守张鲁。原来张鲁乃沛国丰人。其祖张陵在西川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人,人皆敬之。陵死之后,其子张衡行之。百姓但有学道者,助米五斗。世号“米贼”。
张衡死,张鲁行之。鲁在汉中自号为“师君”;其来学道者皆号为“鬼卒”;为首者号为“祭酒”;领众多者号为“治头大祭酒”。务以诚信为主,不许欺诈。如有病者,即设坛使病人居于静室之中,自思已过,当面陈首,然后为之祈祷;主祈祷之事者,号为“奸令祭酒”。
祈祷之法,书病人姓名,说服罪之意,作文三通,名为“三官手书”:一通放于山顶以奏天,一通埋于地以奏地,一通沉于水以申水官。如此之后,但病痊可,将米五斗为谢。又盖义舍:舍内饭米、柴火、肉食齐备,许过往人量食多少,自取而食;多取者受天诛。
境内有犯法者,必恕三次;不改者,然后施刑。所在并无官长,尽属祭酒所管。如此雄据汉中之地已三十年。国家以为地远不能征伐,就命鲁为镇南中郎将,领汉宁太守,通进贡而已。
这些是《三国演义》原著里面形容张鲁集团的语段,总结一下,张鲁就是靠着五斗米教这种宗教信仰来维持统治的一个割据军阀,这样解释,也许对张鲁陌生的人会看的更加通俗易懂。
张鲁曰:“刘备已然攻取荆襄,之后必将侵我汉中。我欲自称汉宁王,督兵拒刘备,诸君以为何如?”阎圃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余众,财富粮足,四面险固;今与刘璋作战,刘璋新败,西川之民,从子午谷奔入汉中者,不下数万。愚意益州刘璋昏弱,不如先取西川四十一州为本,然后称王未迟。”张鲁大喜,遂与弟张卫商议起兵。早有细作报入川中。
却说益州刘璋,字季玉,即刘焉之子,汉鲁恭王之后。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因居于此。后焉官至益州牧,兴平元年患病疽而死,益州大吏赵韪等,共保璋为益州牧。
刘璋初登位时,张鲁不听从号令,刘璋为安人心,曾杀张鲁母及弟,因此有仇。刘璋使庞羲为巴西太守,以拒张鲁。时庞羲探知张鲁欲兴兵取川,急报知刘璋。刘璋平生懦弱,闻得此信,心中大忧,急聚众官商议。忽一人昂然而出曰:“主公放心。某虽不才,凭三寸不烂之舌,使张鲁不敢正眼来觑西川。”
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乃益州别驾,姓张,名松,字永年。《三国演义》中的第一喷子是也!
其人生得额头尖,鼻僵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和庞统正好凑成一对丑八怪!
刘璋问曰:“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松曰:“某闻许都曹操,扫荡中原,吕布、二袁皆为所灭,近又破孙权,天下无敌矣。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都,说曹操兴兵取汉中,以图张鲁。则鲁拒敌不暇,何敢复窥蜀中耶?”
刘璋大喜,收拾金珠锦绮,为进献之物,遣张松为使。张松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带从人数骑,取路赴许都。早有人报入荆州。孔明便使人入许都打探消息。
却说张松到了许都馆驿中住定,每日去相府伺候,求见曹操。原来曹操自破孙权回,傲睨得志,每日饮宴,无事少出,国政皆在相府商议。
张松候了三日,方得通姓名。左右近侍先要贿赂,却才引入。曹操坐于堂上,张松拜毕,曹操问曰:“汝主刘璋连年不进贡,何也?”张松曰:“为路途艰难,贼寇窃发,不能通进。”操叱曰:“吾扫清中原,有何盗贼?”
张松曰:“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至少者亦带甲十余万,岂得为太平耶?”
曹操先见张松人物猥琐,五分不喜;又闻语言冲撞,遂拂袖而起,转入后堂。左右责松曰:“汝为使命,何不知礼,一味冲撞?幸得曹公看汝远来之面,不见罪责。汝可急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