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很明白柳倦的意图,但是主子不说他便也不再问了,免得又要挨打。
他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汇报了。
“王爷,这花府小姐至今未与人定下婚约其实事出有因。”
柳倦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毕节也跟着坐了进去,然后接着说。
“都说不能惹了读书人,这话却是千真万确。早些年,有一书香门第曹姓子弟倾慕花家小姐,故而其母托了冰人上门为自家嫡子求娶花府小姐。花府那几位公子,岂能随意便将亲妹子嫁了,轮流与那位公子斗诗,您猜怎么着?”
“那公子竟是个草包,他祖上倒是确实读书习字,可到了这位公子这,竟连斗大的字也不识得几个了。”
柳倦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折扇轻轻打开,遮住了自己大半长脸,轻轻地用折扇一下下敲着自己的鼻梁,一副听好戏的样子。
“花家愤慨不已,此种草包饭袋竟也敢上门提亲,当即便将人赶走了。这事还没完,您猜接下来怎么着了?”
“太学院的学生大多受过花家传教解惑,自然认花府的花老太爷及几位公子为师,岂有师门受辱而学生们无所作为的道理。”
“那些学生便约好了似的,接连数日去那书香门第家门口约战斗诗。一连数月,愣是硬生生将那草包公子气吐了血。自此以后,京中便再无人敢去花府提亲求娶花府小姐了。”
“一是怕落得跟曹家公子一样的下场,二是因为后来外界有传言说花府对这位小姐极其娇纵,这小姐自小便养成了奢靡享乐的性子,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每日光擦脸的珍珠粉就要花去百两雪花银,夜晚熟睡时点的香也要百十两雪花银。”
柳倦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手指微曲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额头。
叹了口气,冲毕节摇了摇头。
“这你也信?”
他将收起的折扇敲在了毕节的脑门上,点了点:“你这么蠢,是怎么被玉柳先生选中的?”
“花府一年才多少俸禄,又有多少家产。若真如此,这清流世家,就不清流了。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跟藏在花家小姐床底下看见了似的。无聊。”
毕节这才恍然大悟,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王爷教训的是,是属下大意了。难道是,有人刻意造谣?”
马车飞速的行驶在长街上,马蹄声嗒嗒作响,车轴压在青石板上,咕咕作响。
柳倦挑开了车窗帘,回头看了看花府的方向,摇了摇头:“确实是有人刻意造谣,但是这个人,应该就是花颖本人。看来,咱们一直以来,小瞧花府了。”
毕节不是很懂,但是也能听出个大概,附声应和:“花府在文人中地位很高,几位皇子中,不论是谁得到花府的支持,都将会得到天下文人的另眼相看。”
想来,今日那个当街拦马的侍郎之子,动机恐怕也没有那么单纯了,背后恐怕是站了位皇子的。
柳倦放下了车窗帘,端坐在马车上,微微摇了摇头:“花家值得他们争夺的,恐怕不仅仅是他在文人中的地位,而是他在文人中盘庚错节的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