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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倦拎着衣袍下摆,像个小姑娘似得,在原地转了一圈。
见他如此喜爱这件衣服,花蕴然朗声一笑,提了句:“这上面的金丝蜀绣,是您的祖母,老晋王妃特意为臣选的。她希望臣这一生,如这锦绣一般,绚烂夺目。”
柳倦停了下来,伸手摩挲着袖口的绣纹,点了点头。
“老臣这一生,平安顺遂,也算是过得去。这身衣物,若您不嫌弃,臣便转送与您。”
但凡是个正常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会谢过花蕴然的好意的。可偏偏,柳倦就是那个特例。
他一边伸手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料,一边回花蕴然到:“如此便谢过老师了。不知老师家中可有备下晚膳,小王在外面一整天了,先下肚中空空,着实有些饥饿呢!”
嗯?顺走一身衣服,还要顺便留下来蹭饭,谁给他的脸呢?花颖和小川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不过柳倦倒是丝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跟着花蕴然走到了饭厅。
然后丝毫不觉拘谨地坐下用餐。
一整场晚膳,花颖和小川都如坐针毡,而柳倦则更像是主人家一般,神色自然气定神闲。
暮色四合,月上树梢,花颖急忙送柳倦出府,生怕他还要赖着不走住下来。
行至前院门厅处,柳倦一改白日的轻浮做派,站直了身子,突然弯下腰朝花颖作揖行礼,然后拱手说到:“花小姐,今日之事,是本王唐突了,以后定当不会如此了。”
早就已经见过了他的两幅面孔,对于他说的话,花颖打心底里就是一个偏旁部首都不信的,所以随意地点了点头,嗯哼了一声,就要把人送出门去。
柳倦又停了下来,接着说:“本王知道花小姐志向远大,心性高洁,或许不愿与寻常百姓一样,相夫教子了此一生。但若是,花小姐日后有成亲的打算了,可以随时来晋王府找本王。”
“本王府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到时候,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弄来。”
“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本王也能为你,努力努力。”
柳倦的话,像箭雨一般,密密麻麻砸了过来。
花颖头一次觉得,男人要是真的唠叨起来,恐怕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她对他确实是存了份心思,但那也只到感恩这一步,若再要深一点,怕是没有的。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您快走吧。”花颖使出了吃奶得劲,伸手推着柳倦,出了门,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立刻命人将大门合上了。
柳倦转过身,望着紧闭的大门,低下头,笑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毕节迎了上来,躬身作揖,向他禀报:“王爷,不出您所料,三皇子那帮人坐不住了,今日下午刑部侍郎向刑部提交了新的证据,指控有人蓄意煽动太学院学生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