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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倦说完便撂下了车帘,将马车内的一切挡了个严严实实。
而正躬身站在马车前的钟会则傻了眼,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安排了人手在花府门口打探的呀,明明今日小厮前来禀报的是花颖肚子外出,可这会,怎么会跟晋王同乘一架马车。
晋王在场,再提起求亲的话题自是有些不妥,可钟会想起出门时父亲的命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声。
“不知花小姐意下如何,能否下车一见?”
他拦在马车前,动也未动,大有一种若是花颖不答应,便不放行的意味。
这算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讹上她了?
花颖靠在车窗上,烦躁地朝外看了看。
“啧,这厮还真是烦人。”柳倦抬起折扇,挑开了车窗帘,看着钟会砸了砸嘴唇。
花颖回过头,又朝柳倦看了看,呼吸一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还不走,杵在那当木桩子吗?他爹呢,怎么不管管。”柳倦撩起车窗帘,将整个脑袋都伸了出去,冲钟会嚷嚷,“前面站着的那个小子,麻烦你给本王让让。”
语气不善,明显带了些怒气。这要是平时,钟会可能早就被揍得爹妈不认了,可如今花颖在场自己还有事求她,柳倦便只能按捺住了脾气。
花颖伸手,轻轻扯了扯柳倦的衣袖,言辞恳切,声线温婉:“王爷,您能帮帮我吗?这位小公子当街拦下我的马车,如此高调行事,怕不是什么好人。至少,肯定跟您是不一样的,您能下车,去帮我回绝了他吗?”
柳倦回过了头,低头看了眼自己正被花颖攥着的衣袖,挑了挑眉,奚落别人这种事,他最喜欢做了:“这有何难,本王这就去替你教训教训这个登徒子。”
不知为何花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醉酒后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腹诽,整个大梁,最大的登徒子不就是您吗?
花颖瘪了瘪嘴,没露出什么情绪,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但是王爷,您也别在大街上闹出太大动静。我毕竟待字闺中,传出去也不好听。您能带他去附近茶楼里说吗?我就在这等着您回来。”
察觉到她这话不对劲,估计等自己拎着钟会去茶楼里,花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但是他没有证据,而且刚刚才答应了替她摆平,这么快反悔太没有风度了。
骄傲之心作祟,柳倦还是下了车,转身朝着钟会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衣领就往一边拽。
“晋王,您这是做什么?”完全没有料想到晋王竟会在马车里的钟会怕旁生枝节,想伸手推开柳倦。
旁边围观的人也朝他俩看了过来,柳倦黑着脸,睨了钟会一眼:“看不出来?本王坐在车里,而你站在外面。能麻烦你,滚远点,别打扰本王和花小姐出行吗?”
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钟会认命般的垂下了脑袋,放下了准备推开柳倦的双手,像是深受打击,目光空洞眼神呆滞地看向马车。
“你看什么呢?本王同你说话呢!”柳倦松开了拎着他衣领的手,边问他边顺着他的眼神朝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花家负责驾车的车夫勒紧了缰绳,手中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抬起蹄子飞快地朝前跑去。
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去好远。
柳倦站在原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能是这个结局,但是亲眼看见了,还真的挺受伤。柳倦只觉得,那车夫抽在马屁股上的马鞭,仿佛抽在了他的心底。
他堂堂大梁晋王,姿容绝艳,气质无双,身世显赫,人品贵重,性格,嗯性格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