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从下属手里接过湿毛巾,优雅地擦了擦手上的血,又接过橡胶手套,像看牲口般,一边看着他一边往手上戴。
黑死域里流传着一句话,宁愿得罪黑风也不要得罪夜煞。
落在黑风手里,死是归宿,可落在夜煞手里,死是奢望,是解脱。
前者说不好就一颗子弹的事,最多挨挨皮肉之苦;可后者,任你身上掉下三层皮,只要他不开恩,你就别想死。
男人拼命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叫声,眼看舌头被控制住,冰凉的铁钳也伸了进来。
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七尺男儿落下了绝望的眼泪。
夜煞见此停下了动作,沈风也随之松开了桎梏的手。
没了支撑,男人瘫软在地,嘴里失魂落魄地嗫嚅着:“我说我说我说”
将铁钳扔给下属,夜煞脱掉手套,反身坐回沙发里,顺手点了支烟。
沈风将人再次扶起,男人的眼底彻底暗淡下去,一片死寂:“我是在一天前接到的生意,让我上船待命,以红色丝巾为信号,如需动手时,自然有人会与我接头。”
“就在一个小时前,果然有人找到了我,只说了一句话:在黑风收货前将货处理掉。”
黑眸微掀,眼尾的火焰映入深渊似的瞳底:“那个人是谁?”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灯光太暗,那人又一身黑衣、带着面具,我辨不出,不过听口音应该是中洲人。”
“中洲。”夜煞低喃,指尖的烟灰燎至顶部,差一厘便能灼伤肌肤:“这桩生意从哪来的?”
灼到的瞬间,夜煞指尖一弹,落入烟缸,烟灰飞散,星火殆尽。
失血过多,男人的脸色有些僵白,气息也变得虚浮:“鬼市——王麻子。”
“又是王麻子!”旁边的沈风诧异道:“他不是跑了吗?怎么还敢露头。”
男人并未觉得奇怪,反而颇有些感激道:“你们有所不知,王麻子虽没权没势没靠山,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像我们这种生活在黑死域最底层的人,如果不是他,早就饿死了。”
“他做事,不管是上对买家还是下对收尸人(专业杀手的别称),只对事,不问原由不问人,很多买家都喜欢找他办事,求得个无后顾之忧,而我们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求得个安稳踏实。”
黑死域里都是些作奸犯科的亡命徒,大多数人会选择投靠像幽冥、红绸、赤焰这样的组织,仗着来头,也能混得个人上人。
可也有些不愿意投诚的,而这一类,大多数是有家有口,有软肋和把柄,稍有不慎,一人送命也就罢了,可能还要搭上全家子的性命。
夜煞之前对这个王麻子并没有太多了解,毕竟委身黑市苟延残喘的,做的都是些最低等的行当,天差地别间,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如今看来,这个王麻子——不简单。
话至此,男人便没再逼问,末了,又焚了支烟,吩咐道:“带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回程后放人。”
男人一脸的错愕,糊满血的嘴唇颤了又颤,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早就没抱能活下去的希望,只求自己的坦白能换妻儿平安。
黑死域里谈夜煞而色变,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喜怒无常,没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在两人的搀扶下,离开房间的前一秒,夜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回去后,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联系上王麻子,什么也不用说,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就行。”
男人不解,却也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不敢多问。
此时,卧室里传来细碎的声音,幽深的眸子亮了亮,男人转头看过去,薄唇微启:“你先出去。”
沈风瞟了一眼卧室,识相地退出房间。
容婉醒来的时候,眼上被蒙着黑布,手被反绑地扔在床上。
她费劲地坐起身,试探性地喊了句:“有人吗?”
没听到声音,便大着胆子下了床,慢慢摸索着找出口。
因为看不见,移动过程中,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摔倒在地毯上。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她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毫无方向地看过去:“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反手将门落了锁。
清脆的落锁声在封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容婉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突然身下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放开我。”出于本能,她不留余力地挣扎,可很快,就被扔到了床上,紧接着,属于男人的气息和重量就压了上来。
看不见的恐惧让她呼吸愈发快速,本就包不住的丰盈此时因紧张而剧烈起伏,微波荡漾,活色生香。
纤瘦的巴掌腰不盈一握,瓷白的肌肤如丝绸般丝滑。
男人喉结滚了滚,方才在看台上便升起的燥热,隐忍至今,向上红了眼底,向下燃起欲火。
宽大的手掌附上白细的侧颈,将那巴掌大的半张脸握在了掌心,拇指慢慢摩挲着。
容婉紧张地呼吸停滞,那粗糙灼热的触感,正一寸寸向下,滑过翩翩起舞的蝴蝶骨,落在那楚腰盈盈的腰际。
“别碰我,混蛋。”她咒骂一声,拼命地扭动起身体。
本就燥地难受,怀里的人还不老实地扭来扭去,涨得发疼的那处更是像火烧了般的刺辣难耐。
“别动。”男人嘶哑着嗓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
容婉瞬间僵住,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虽看不见,但还是仰起了头,对着一片漆黑的眼前,不确定地问:“夜,夜先生?”
灼热的呼吸顷刻间来到耳侧,带起一阵酥麻:“怎么,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男人声音里带着火燎般的沙哑和情欲,腹部那不容忽视的存在,让容婉瞬间红了脸,不敢再动弹分毫。
知道是夜煞,她竟没原由得感到了心安,至少小命是保住了,而至于其他
也不是第一次了,保不住就保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