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厅已经坐满了宾客。
姜雪宁左右环顾一圈,沈芷衣特意给她留了身旁的位子,看见她便笑着招手,姜雪宁走过去,坐在沈芷衣旁边。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堂上。
谢危一身深青色宽袍大袖,坐在主宾位置。
燕牧也在管家的搀扶下,从后堂走出。
“承蒙诸位不弃,今日来参加犬子的冠礼,燕某感激不尽。”
燕牧一身厚重华服,虽面有病色,然气魄不减当年,说完对着宾客深深一揖。
众人忙还礼道;“侯爷客气!”
“侯爷不可!”
有人轻敲铜锣,周遭立刻安静下来,冠礼正式开始。
燕临身穿素色长袍,依着古礼走进来,先叩天地,再拜父母,然后由赞者颂读祝词,方可行加冠之礼。
族中长者将厚重的玄色深衣给他披上,宽长的腰带束紧,又将一块如意纹理的玉佩挂在腰间。
他躬身拜倒。
赞者高声唱喏,“三加加冠,请大宾!”
谢危起身,直到燕临面前。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底下人捧来红漆托盘,上面是一只白玉雕成的发冠,一对简单的玉簪置于冠旁。
谢危道;“夫礼,始于冠,望世子以后内心修德,外被礼文,既以修德,又以正容。今危受令尊之托,为世子加冠,望世子牢记今日之训!”
他拿过玉冠,燕临一掀衣袍,跪在他身前。
谢危将玉冠放在燕临头顶,拿过玉簪,准备为他束发。
正在这时,府门外响起喧哗声。
定国公薛远手持圣旨,大步走进来。
“圣上有旨,勇毅侯府勾结乱党,挑唆军中哗变,意图叛乱,今以乱臣贼子论处!将侯府一干人等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什么?
众人惊慌失措,呆呆地看着手持刀剑的兴武卫众人。
姜雪宁止不住的颤抖,明明她已经提前告知了燕临,明明圣上同意燕临举办冠礼,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这一切。
燕临目光一沉,便要起身。
“勿动!”
谢危伸手压在燕临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临危不乱,无故加之而不怒,方能称为大勇,世子勿惊,勿怒,勿扰!”
从容不迫地将发冠束好,谢危扶起燕临。
燕牧上前一步,道;“我勇毅侯府世代忠良,忠君爱国,定国公方才所言,作何道理?”
萧远冷笑一声;“这都是圣上的意思,一个时辰前,通州传来消息,军营内大军哗变,声称要为勇毅候府讨回公道,这不是意图谋反是什么?圣上已经下旨,定了勇毅候府的罪,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
燕牧怒视萧远;“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你定国公的意思!”
燕临上前,站在燕牧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