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凌不疑，他低头不语，面无表情。

自从今日见到凌不疑的第一眼，文子矜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他或许隐藏的极好，只可惜文子矜太了解他了。

今夜，城阳侯凌益的五十寿宴。

她不知道凌不疑做了多少准备，她也不会问，她知道他是不会同她说一个字的。

罪证缺失，他无法用律法惩治仇人，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拿自己的命去复仇了。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文子矜。

“阿父，子晟说了，此事全凭儿臣做主，儿臣想了许久，觉得还是来年初春最好。”文子矜主动伸手握住凌不疑，唇角轻轻勾起。

凌不疑侧头抬眼看向她，爱人的笑容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再想到今夜自己的计划，他只怕是无法与她成婚了。

“好好好！”文帝看看越姮又看看宣神谙，开心的大笑着，“那我同你母后母妃可得好好看看，给你们两个定个吉日！”

“哎呀。”他长舒了口气，突然抬头看去，“待你们二人完婚，霍兄在天有灵，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文子矜闻言顿了顿，偏头看向凌不疑，他果然低头垂眸。

“子晟啊，朕的宝贝女儿可就得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她。”他瘪瘪嘴嘴角上扬威胁道。

宣神谙看凌不疑一直没说话又开口问道：“子晟，你与姌姌的婚事需得大办，你们二人可有何想法？”

文子矜没先开口，只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哪里敢对上她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直身拱手：“全凭陛下、皇后和越妃做主。”

文子矜握了握落空的右手，淡淡露了个笑脸。

……

宫道上。

“子晟，你怎的还等在这？”

文子矜被越妃留了一会儿，她交代了让凌不疑先去忙自己的事，没想到等她出宫，凌不疑还等着她。

“我想多看看你。”凌不疑没有任何动作，只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向文子矜，生怕自己少看了一刻。

他眼底的不舍与眷恋那般明显，文子矜怎么会看不见，她上前环住凌不疑的腰身，轻声安慰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日日都能见到的。”

其实说实话，文子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观音像里是不是真的会有凌益的罪证她也不能确定。

但是她确定，凌不疑若出了事，她也会一直陪着他，无论是受罚还是流放，所以她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

凌不疑苦不能言，只想抱的紧一点，再紧一点。

只是文子矜看着天色早已过了午时，急切的与他告别，马不停蹄往三皇子府去了。

……

三皇子府。

“啪嗒！”

陶像碎裂的声音响起，文子矜看着地上的绢帛松了口气，观音像内果然有东西。

文子端显然也没想到这小小的观音像内竟然别有洞天，他弯腰捡起那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绢帛，迫不及待的打开。

越看他的心越惊，越看他越无法平静。

“三兄，这些证据够定凌益的罪了吗？”文子矜自然也看全乎了，她轻声开口，却并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