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初耷拉着耳朵，垂着眼眸，她知道，言尘的每一个决定，她都拒绝不了。

从她拜师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要乖乖听言尘的话，所以她也不愿意违背。

如今她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环境里全是她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她很想拒绝……很想告诉师父，她会乖的，会听话的……

可她不敢……

四周温度骤降，无助的泪水顺着叶如初的侧脸滑落，她使劲攥着枕头，紧张地看着言尘。

想要说出口的话，始终停留在口中，不敢说出来。

“师父……”

言尘知晓她想要说的话，拉着滑动椅，坐到叶如初的身边，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言尘摊开受罚的右掌。

数道猩红的血印，映入眼帘，叶如初眼眶瞬间泛红，这得是多狠的力气，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她之前挨过的每一次打，伤势都没有这个严重。

她泪眼汪汪地盯着，这个血迹斑斑的手，心底泛起阵阵心疼。

这罚，该是她受的，这伤，该在她手上才是啊！

事实偏不如她所愿，伤在言尘的手掌之上。

言尘当着她的面，弯起受伤的右手，在床边敲了几下，叶如初有点懵，不知道言尘的用意。

“心疼吗？”

“心疼……比您收拾我，还疼……”

叶如初哽咽的声音，混合着言尘敲击床面的声音，竟是那般刺耳，同时刺痛着叶如初的心。

叶如初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她想，看不见，她的心就不会痛了吧……

叶如初的动作，言尘尽收眼底。

她微微皱眉，心里想着再补一刀，不然这顿打当真是白挨了。

她正了正脸色，厉声呵斥道。

“睁眼，看着我这手，你要是不睁眼看，为师不介意，在这只手上，继续补，直到你睁开眼睛看为止。”

叶如初一听，赶紧睁开双眼，眼神死死盯着言尘的右手，生怕言尘方才说的话真的出现在眼前。

这伤已经够吓她的了，再打下去，她真的会崩溃的。

“师父，别……我睁眼了。”

叶如初把自己的手，搭在言尘的右手上，“打我就好，不要再折腾这只伤痕累累的手了，师父，求您！”

此时夜已深，夜风阵阵刺骨，吹乱言尘的发丝，同时也吹乱叶如初关切的心。

言尘声音低缓，分辨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小家伙，为师不是神，不可能左右你的思想，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思想自然也是自由，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徒弟，有任何贬低自己的行为。”

“你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任何一个轨迹，都有你应该存在的意义，不要随意去贬低自己，抬高他人。”

言尘说一句，叶如初点头应下一句，此刻唯有好好表现，言尘才不会折腾自己的手。

“师父，我尽力。”

叶如初偷瞄一眼言尘，发现言尘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阴沉的脸有了几分笑意。

壮着胆子，磕磕绊绊道：“师父，您给我的手，也染一个色呗！”

“就和师父一样的颜色，不要浅色，我想要深的。”

少女的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笑意散漫，毫无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