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初埋怨的声音很轻，轻如鸿毛，打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不愿意在言尘面前吐露心声。

叶如初紧张地双手死死抓着被子，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言尘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这话说不得，可她就是下意识说了。

当然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言尘看着眼前的小孩，暂不理会她的想法，自顾自给她处理伤口。

温水慢慢洗过伤口，打开药罐，轻轻涂抹在伤口处，慢慢抹匀。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叶如初深吸一口凉气，药是冷的，伤口处是温热夹杂着一阵阵肿痛。

冰冷相接，必然是不舒服的。

就算她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言尘听到她的痛呼声，放慢手上的动作。

如此这般，上药的过程，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一方面是叶如初的痛呼声，让言尘不太敢下手，一方面是伤口太深，药膏慎入，叶如初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这个时候，言尘会停下手，柔声细哄，等到哄好了叶如初，才会继续上药。

过了不知多久，言尘额头渗出不少汗水，可算是上完了药。

她拿来毛巾，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做完一系列事情之后，言尘坐在床边，轻拍叶如初的脑袋。

声音自叶如初头顶传来，冷漠中带着几分笑意。

“为师觉得你说的对，为师生气的时候，确实不听人劝。”

“那咋办？”

“总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吧，伤口渗血严重，破皮见骨。”

“你又不是犯人，不能这样对你。”

原本还在委屈的叶如初，听到言尘的一番话，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直接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边哭边嘀咕：“可是，师父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我想要师父不生气……”

“我又不是好孩子，怎么可能不犯错……”

“我是坏孩子，没有人喜欢，除了师父……”

……

叶如初整个人方才的压抑，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如今暴风雨来临，直接狂风暴雨式的落下。

言尘由着她发泄了一段时间，待到她觉得，该好好教育的时候，叶如初已经停止了哭泣。

叶如初安安静静地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等待着言尘的训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叶如初心里无端慌乱起来。

该说不说，她最害怕沉默不语的言尘，这样的言尘是情绪最压抑的时候。

每次这个时候，她要面对的，往往是她遭受不住的事情。

她试着自己打开突破口，弱弱唤着言尘：“师父……”

“小徒儿，你方才说，你是坏小孩？”言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怒色。

叶如初敢保证，要是她还能起身，此刻一定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

不为别的，这神情她真的慌……

叶如初绝望地回应道：“师父……我能收回那句话不……”

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谁知反转就在一瞬间，言尘揉乱了她的毛发，笑着说：“可以。”

叶如初喜出望外，正欲开口呼唤言尘，却听见戒尺砸肉的声音，不确定，她仔细再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