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啊。”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剃成秃子呀？”

“这不还有薄薄一层呢吗？”

“你丫这层毛儿，跟秃子有什么区别？”杨柳依笑，“赶紧的，别废话，给我讲讲，到底因为什么？”

“唉，从哪儿说起呢？”

于行之想了想，还是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开始说吧。于是他就把本章之前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给杨柳依讲了一遍。期间，于行之又喝了两杯大可乐，吃了一个麦辣鸡腿堡，去了三趟厕所，其中有一次是拉屎。而杨柳依则一直没动地方，认真地听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只是让于行之先后又给她买了两个新地，一个巧克力的，一个草莓的。

于行之非常会讲故事。讲到高兴的地方，他会眉飞色舞，杨柳依跟着喜上眉梢；讲到难过的地方，他会垂头丧气，杨柳依就会跟着唉声叹气。讲到他分别和霍晓莹、王若涵发生关系的时候，一晃而过，杨柳依听到后脸色铁青，一脸不悦。讲到霍晓莹的死亡时，于行之落了泪，杨柳依也跟着哭哭啼啼的。引得坐在他们边上的一些食客，草草地进完食，离开这两个看起来似乎精神不太正常的大学生。

等到讲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餐厅内的食客依然络绎不绝。

杨柳依低着头，拿着小勺反复搅弄着第三个新地杯中的草莓酱和奶油冰淇淋，其中一部分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成汤。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杨柳依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悲伤地问。

“那当然了，我就是现编也编不出来呀，”于行之说，“这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我一想到她，心里还是特别难受……虽然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开导的很好了，但是总感觉有那么一道坎儿过不去，可是又说不清楚那道坎儿是什么。”

“这事儿闹的……还不如是跟她分手呢，好歹没这么多念想，现在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她最美好的样子？”

“你说呢？”

“废话，我又没经历过，我只能是猜的。”

“当然了，不想她还好，只要一想她，就全是她开心时候笑的样子。”

“你有她照片儿吗？”

“有，在我手机里。”

“能给我看看吗？”

于行之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了杨柳依。杨柳依认真地看着每一张霍晓莹的照片。

“她还挺漂亮的，唉，真是可惜了啊……”杨柳依叹息道，“这算不算是你们学校的校花了？”

“那得看谁来评选了，要是我评，那肯定是校花。”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杨柳依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了于行之，“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我觉得好多事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杨柳依想坏笑着问他，但是无论怎么笑，也不像是在坏笑：“比如你跟王若涵那样儿也是顺其自然？你说的那个王若涵是不是小学的时候，三班的？”

“我们俩那纯属酒喝多了，酒后……她不能算，”于行之解释道，“她是三班的，你应该没跟她在一个班呆过，你只跟我和李讴歌在一起呆过。”

“你们都有那种关系了，还分什么酒后不酒后吗？”杨柳依觉得于行之的解释苍白无力，“酒后驾车都违法……喝多了根本不是理由。”

“喝多了的时候，意识不那么清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你说你上个月还去找她了呢。”

“这个……”于行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别再找辙了，你们男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杨柳依的语气中充满嫌弃，“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个x性。”

“……”杨柳依的话虽然很糙，但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于行之无言以对。

“我真替那个霍晓莹不值，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了！”

“你骂吧，”于行之托着腮，羞愧难耐，“你骂得对，我就是太x性了。”

“行了，不想听你说了，越想越来气。”

“那说说你吧，最近这一年多怎么样？”

“我他妈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杨柳依的眼圈莫名又红了，“我现在一代入到霍晓莹的身份，我就难过。”

“你闲的没事儿干嘛非得代入她的身份？你跟她可完全不一样。”

“你丫讲的太让人有代入感了，不自觉地就把自己想成霍晓莹了，我真他妈想替她给你俩大嘴巴。”

“行，没问题，我确实欠抽，不过别在这儿抽行不行，一会儿咱们出去抽去行不行？”

一提到大嘴巴，杨柳依想起中学的一段往事，渐渐消了气：“算了吧，就当抵了那次的了。”

于行之没明白：“哪次？”

“高二那次，你帮我摆平以前我们班两个女生的那次。”杨柳依想到了那次于行之的挺身而出，并且称呼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略感羞赧。

于行之也想起来了：“哦，那次呀，不算什么。”

“算了，今天就饶了你了。”

“谢谢大姐。”

“别他妈再叫我大姐了！我比你小！”

“谢谢小姐。”

“你丫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