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之没有察觉到柳林往他身上弹尿,说:“这是我来你们t市的第一泡屎,我不得多拉一会儿,好留个美好的回忆啊……你过来看看,我拉了足有一个菠萝那么大橛子的屎。”
柳林笑骂:“你bk真你妈恶心,以后你离我远点儿,看见你我就想吐。”
于行之把手里已经攥得发潮的手纸打开,擦着屁股,问:“他们还玩儿着呢吗?”
柳林:“不知道,你出来之后没一会儿,我就回宿舍了。”
于行之缓缓站起,他的腿上犹如被千万根细小的针同时刺上,他赶紧扶了一下蹲坑的隔板,说:“林子,你别走,扶我一下,我不行了。”
柳林退开一步,笑着说:“让你bk吓唬我,活该,你自己慢慢蹭回去吧。”说罢,便跑出了厕所。
于行之轻轻挪了一步,脚心上也是痛如针扎,他大声喊着:“你大爷!”
于行之凄惨的声音传出厕所,响彻楼道。
14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把贴满白瓷砖的女生宿舍楼照得如同一块巨大的整齐钻了许多小洞的豆腐一样,平整地放在大地这块砧板上。
范亦然站在窗前伸着懒腰,倏地,他发现近在咫尺的对面女生宿舍楼的某扇窗户后面出现一个白花花的后背,他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后,赶紧呼朋引伴:“我去,你们快来看,快点儿的。”
同为靠窗位置的于行之坐起,问:“看什么呀?”
范亦然:“对面女生宿舍有光着膀子的大姑娘!”
最新型自行火炮的初速度也没有另外七个人听到对面有裸女时从床上弹起的速度快。也许钟表上的秒针仅仅滑过六十分之一的距离,另外七个男生全都挤到那一平方多一点的窗户跟前,瞪大眼睛,认真看着对面女生楼的每一个窗格。
“哪呢哪呢?”钱曲墨扒拉着范亦然的胳膊问,“我怎么没看见?”
范亦然指着对面宿舍楼二层一个靠右的窗户说:“还在那儿呢你看见了吗,就那扇窗户里,那个厚实的大白后背……”
戴济白兴奋起来:“嘿,嘿,转过来了,转过来了……”
男生们翘首观看,紧紧盯着那扇窗户。那扇窗户里换衣服的女生转过身后,发现没拉窗帘,似乎惊叫一声,表情扭曲,迅速蹲下,另外一个女生赶紧过来把窗帘拉好。
“没劲,真没劲,”蒋中圣撇撇嘴,“都耷拉成那样了,一点儿也不好看。”
有共鸣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戴济白边笑边说:“从远处看跟挂着半扇猪似的,而且长得真鬊。”
钱曲墨和蒋中圣同时问:“什么?”
戴济白:“什么什么?”
蒋中圣:“你刚才说长得什么?”
戴济白:“哦,长得鬊。”
钱曲墨:“啥意思?”
戴济白:“这是我们t市话长得丑,长得寒碜的意思。”
钱曲墨笑着对戴济白说:“你长得真鬊……是这意思吧。”
戴济白:“你才鬊呢!”
于行之站在窗边,依然盯着刚才那扇窗户,他的心脏“砰砰”地跳,仿佛即将要从胸口中蹦出来一样。没错,那个裸背姑娘蹲下后,前来拉窗帘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蝴蝶姑娘”。他不仅知道了她在哪个队伍,现在又知道了她住在哪个宿舍。
早上的食堂里,钱曲墨剥下鸡蛋壳,把鸡蛋掰开,挤出蛋黄,问:“你们谁吃鸡蛋黄?”
曾图家把自己的勺子伸了过去:“我吃。”
范亦然说:“你少吃点儿鸡蛋黄吧,瞅瞅你满身的毛发,鸡蛋黄吃的越多越浓密。”
曾图家把鸡蛋黄塞进嘴里,边咀嚼边喷着碎蛋黄说:“这叫性感,你懂不懂?”
范亦然嫌弃地挪了挪自己的餐盘:“你咽了再说话,省得满嘴喷粪。”
于行之喝完碗里的鸡蛋汤,他觉得今天的鸡蛋汤中的味精和盐的比例非常精准,而且淀粉勾芡也恰到好处,不禁想要回碗。
“还有谁要喝鸡蛋汤,我给你们带过来。”于行之端起碗,问。
范亦然举起手:“我,我,重新帮我打一碗,这bk的把蛋黄都喷我碗里了。”
于行之看了看范亦然的碗中飘着的几颗碎蛋黄,嫌弃地说:“我一会儿给你重新拿个碗吧。”
空碗摆在打饭窗口附近的餐盘处,于行之拿着自己的空碗,低着头走过去。
“哎,哎,看着点啊!你瞎啊!”一个粗犷的女声提醒着于行之。于行之被吓了一跳,他赶忙抬起头,发现差点撞到这位肩宽背厚的女生身上,他连连道歉。忽然,这个“宽厚”的女生背后传来一声嬉笑,于行之往她身后看去,居然是“蝴蝶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于行之眼睛看着“蝴蝶姑娘”,嘴上又对着“宽厚”姑娘道着歉。
“哼!一点儿也不长眼!”“宽厚”姑娘拉着“蝴蝶姑娘”绕过于行之,就像一个胖女孩拎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
于行之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拿着餐盘站在打饭窗口,和食堂阿姨沟通着。蓦地,不远处的男生们发出低沉的“哦”声,范亦然悄悄地走到于行之的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于行之被吓了一跳。
范亦然坏笑着问:“你不是来帮我盛汤了么?站在这儿发嘛呆?”
于行之脸上微微一红,说:“刚才不是差点儿撞到人吗,吓我一跳。”
范亦然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新碗:“要是等着你,我早就饿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