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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雅站在小区楼与楼之间绿化隔离带的道牙子上，双手抱在一起，等着江小鹿。

江小鹿家楼道里传来一声关门声，声控灯也随之亮了，司雅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了看，三楼半的窗户处迅速闪过一个人影，然后这个人影又在二楼半、一楼半也匆匆闪过，直至从楼道出来。

“走吧，”司雅招呼着从楼道出来的江小鹿，“他们都不在，咱俩围着小区遛遛弯儿吧。”

忘了说一件事，就是他们几个人各自家的位置。江小鹿和司雅家住在同一栋板儿楼，江小鹿家是在一单元，司雅家在四单元，王若涵和李讴歌家的墩子楼在江小鹿家的楼东面，隔着一座伫立在草坪上的水塔和小区的锅炉房大院，于行之家的楼在江小鹿家的楼北面小马路对面，中间还隔着一个社区大院。

江小鹿和司雅走到了楼北面的小马路边，司雅拉着江小鹿的手，打算往东边走，江小鹿却要往北面社区那边走。

“往东去能绕小区一圈，”司雅说，“去那边儿干什么？”

黑暗的天空掩饰住了江小鹿泛红的脸，她说：“刚才你哥说他一会儿也出来。”

司雅：“他跟你说的？怎么没跟我说？我以为他这两天也要走呢，晚上得收拾东西呢。”

江小鹿：“他九月十一号才去报到呢。”

司雅：“他怎么都告诉你了……他都没跟我说。”

江小鹿：“你爸你妈也不知道？”

司雅：“我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我没问过……不对呀，他为什么跟你说呢……还有，你早上去返校，他怎么也跟着去了？”

江小鹿一笑，没有说话，司雅正待继续逼问，就见对面路灯下，于行之正在往这边走，司雅赶紧低声跟江小鹿说：“你别说话，我去问他。”

于行之走到跟前，问：“你们俩这是打算去哪儿遛弯儿啊？”

司雅抢在江小鹿前面说：“于行之，我问你，你们俩怎么回事儿？”

于行之瞪大眼睛：“嘿，你现在都敢直呼我大名儿了，连哥都不叫了！”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她都招了……”司雅指着江小鹿说，江小鹿正要辩解，司雅伸手按在了她的嘴上，江小鹿忙拨开她的手，司雅依然快速地说，“于行之，你最好别骗我，我看你们俩说的一样不一样。”

江小鹿：“我没……”又被司雅按住了嘴巴。

于行之知道司雅在诈自己，说道：“她？跟你一样啊，都比我小，都是我的妹妹啊。”

司雅：“不对吧，妹妹跟‘妹妹’的含义不一样吧？”

于行之：“你还不到十八呢，整天满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呀，你要是思想这么不端正，赶明儿我告你妈去。”

司雅：“你去吧，到时候我正好也跟我大姨说，我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哥哥，满肚子男盗女娼。”

于行之有些恼怒，往前一步，抬脚用力踢中了司雅的屁股：“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是不是又找挨揍了？”

司雅躲到江小鹿身后，说：“小鹿，看见没有，他就是这么一个暴力的人，你可得谨慎点儿。”

于行之：“人家江小鹿不像你似的，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江小鹿听着这对兄妹相煎太急，忍不住笑出了声。

司雅：“你听听，人家江小鹿都笑话你了。”

于行之：“她那是笑你呢，这么大个姑娘了，张嘴就‘男盗女娼’的。”

江小鹿：“好了，哥哥，你就别说她了。”

司雅如同鬼魅一样迅速地转到江小鹿对面，不可思议地说：“哥哥？你叫他……哥哥？”

于行之：“我比她大，她叫我一声哥哥怎么了？”

司雅没理他，继续对着江小鹿说：“你叫他哥哥，那我……那我叫你什么？小嫂子？”

于行之又踢了司雅屁股一下，不过这次不像刚才，轻了许多。

江小鹿：“你别瞎说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于行之不解地看向江小鹿，他有点不太明白江小鹿的意思。

司雅问：“哪样儿？我想的是哪样儿？”

江小鹿：“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什么什么小嫂子，他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说罢，她幽怨地看了于行之一眼。

于行之明白，江小鹿这是埋怨他并没有正式地向自己表白。

司雅回头看向于行之，冲他眨巴眼：“你傻呀，听不出来她说什么呢吗？”

于行之结巴了：“我……我……”

江小鹿这时反倒无所谓地说：“没事儿，我觉得现在这样儿挺好的，你给我当哥哥，我给你当姐姐，哈哈哈……”

司雅忽然觉得很没劲，从江小鹿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们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正在交往。

于行之也觉得很失望，他以为自己已经和江小鹿好上了，现在看来，充其量只是两个人属于那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司雅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还给他当姐姐？”

江小鹿把那天在李讴歌家中于行之说的话，简单叙述给了司雅。司雅撇着嘴，轻蔑地看着于行之：“呦呦呦，没看出来啊，您武功还挺高。”

江小鹿不解，满眼询问地看着司雅，于行之抬腿吓唬了司雅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妹没憋好屁。

司雅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路，快速地说：“没想到您还会耍贱（剑）呢。”说罢，向后跳了一下，然后快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