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之问：“你把面包给我了，那你吃什么？”

江小鹿：“我不饿，早上我妈非得让我带着。”

于行之把面包还给了江小鹿，说：“不行，早上不吃东西的话，对胃不好，你还是留着到了学校吃吧。”

江小鹿：“我真不吃，我到了学校也是给我们同学。”

于行之：“那一会儿下车我给你买盒牛奶喝吧，早上不吃点儿东西可不行。”

江小鹿想了想，说：“行。”

军事博物馆站到了，公交车前门上来了一个穿着和江小鹿一样校服的高个子女生。她看到了坐在后门处的江小鹿和一个男生说着话，便一边向里面走来一边向江小鹿打招呼：“嗨，江小鹿，好久不见。”

江小鹿发现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张冉，也打着招呼：“嗨，张冉。”

周围已经没有了座位，张冉走到二人跟前，扶住了立柱，用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于行之，坏笑着问：“江小鹿，这是谁呀，介绍介绍呗。”

江小鹿从容地说：“这是我一个发小儿，正好他今天去咱们学校那边儿有点儿事儿，我们就一起坐车过来了。”

于行之有些不悦地看了江小鹿一眼，江小鹿假装没看见，继续说：“这是我们班同学张冉。”

于行之无奈地转过头对着张冉微微颔首，然后绅士般地站了起来，说：“你坐吧。”

张冉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你坐吧。”

于行之：“没事儿，女士优先嘛。”

张冉看了看江小鹿，江小鹿微微点了点头，张冉便坐了下来，对于行之说：“谢谢啊。”

于行之：“客气什么？”

张冉转头跟江小鹿说：“哎，我听说高三住校生每天早上要比之前早起，有一节早自习，你听说了吗？”

江小鹿说：“嗯，这个我知道，我听之前高三的学长说过。”

于行之听到江小鹿说到“学长”，便竖起耳朵，结果江小鹿之后就没再提“学长”的事情。

江小鹿又对张冉说：“放假之前听你说今年不住校了？”

张冉：“嗯，放假前我就已经办完了退宿手续了，我们家最近搬家了，搬到了军博这边了，上学就方便了，不用住宿了……主要是我特别烦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到那么晚。”

于行之插话：“你们住宿生还得上晚自习呀？”

江小鹿：“那不然呢，五点多就放学了，晚上十点半熄灯，不上晚自习的话，我们在宿舍不得玩翻天，别说老师们不允许，家长们也不干啊，他们把孩子寄宿到学校不是为了让我们来玩儿的……下个月你就知道住宿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你们没有晚自习吧，不是说大学生全靠自觉吗？”

张冉转头看向于行之，惊诧地问：“啊？你是大学生啊？”

于行之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有脸面跟一个重点高中的女生说自己是一名即将报到的大专生，只得含糊地说：“嗯，今年的大一新生。”

张冉继续问：“你上的哪所大学？”

于行之假意看着窗外的风景，装作漫不经心，但是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尴尬，他说：“嗯……外地的一所大学，没什么名儿。”

江小鹿帮于行之打马虎眼：“他呀，就是为了不在他爸妈眼皮子底下，所以才报的外地，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对吧？”

于行之只得点点头，说：“嗯，对，我不想每个礼拜都回家，再说了，咱们不能总是守着家门口儿啊，毕竟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张冉捂嘴笑：“可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啊。”

江小鹿：“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张冉：“哎，你去外地哪儿？”

于行之挠挠头：“其实也不远，t市。”

张冉：“那是挺近的，我姑妈家就在t市，我今年暑假还去了呢……你考上了t市的什么学校？南开？天大？”

于行之：“那是你们好学生去的学校……”

江小鹿悄悄捅了张冉的胳肢窝一下，说：“这是我发小儿，你怎么聊得那么起劲？”

张冉被捅得一哆嗦，尖叫出声来：“啊！你杵我干嘛……我说两句话怎么了，他又不是你的……哦？”

江小鹿挺直身子，鼓起勇气说：“他是我‘哥哥’。”

张冉张大了嘴巴，一会儿看看江小鹿，一会儿看看于行之。

下了车要往回走上数十米，然后穿过马路，走向一条向北延伸的路，她们的学校就这这条小马路的西面。

“鹿儿她哥哥，你回吧，”张冉扭动着脑袋和身子，讥笑着二人，“前面就到我们学校门口儿了。”

于行之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江小鹿嗔道：“你闭嘴，找挨掐呢！”

张冉小跑两步，躲开江小鹿，说：“快点儿吧，你们俩赶紧道别吧，别扭扭捏捏的了，要不一会儿咱们该迟到了。”

江小鹿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于行之说：“你回去吧，咱们短信联系……你别忘了把面包吃了，哥哥。”

于行之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拿着面包，他快走上两步，说：“刚才下车忘了给你买牛奶了，这个面包你拿着吧，别不吃早点。”

张冉：“一个面包就别让来让去的了，你们要是不要，那就给我。”

江小鹿把面包塞回于行之的手里，拉着张冉跑进了校门，边跑边说：“我一会儿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盒奶就行了。”说完，用手比划成电话的样子，在耳边晃了晃。

于行之也用手比划成电话的样子，在耳边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