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福舟:“”
责众?哪来的众,打他的明明就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
禹文帝将那张纸气愤地扔了下来,也只不过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御案前面:“睁开你被打肿了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因何被揍,还好意思在大殿上哭诉委屈,让朕彻查。”
曹公公赶紧弯腰去捡起来,而后走下来送到梁福舟手中:‘梁大人好好看看。’
梁福舟勉强睁大自己已经肿成一条缝儿的眼睛,去看清纸条上面写的什么:
狗官害命,北城鼠患,妄图烧死我们了事,现如今鼠疫已过,我等誓要为自己出口恶气,望狗官改过自新,全心为百姓谋福。
梁福舟抓着纸赶紧跪下:“圣上,陛下,打我的只有一人啊,肯定是有人想要撇干净自己,微臣一心为百姓、为大禹朝廷,为陛下,哪里是如这纸上写的一般,臣冤啊。”
禹文帝声音更大了:“还敢喊冤?烧死百姓不是你说的,难不成是朕说的?你说你被人套着麻袋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就知道是一个人,再者说了,这字迹一看就是不会读书写字的人,照着画下来的,还有你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暗指谁?”
“微臣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此话出自你口,患了鼠疫的百姓得知后心中不平也是难免的,梁爱卿就受这一次吧,人家都还挺通情达理的,只是想打你出口气,别做他想了。”
禹文帝说完就将此事定了性,梁福舟也不能私下追究了,否则就是违抗圣命、以下犯上了。
梁福舟心中真的觉得委屈又气愤,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禹文帝一摆手:“梁大人伤的不轻,回府先将养一个月吧,等彻底好了再来上朝,你们将梁大人送回府上,传太医给好好诊治。
下去吧。”
梁福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微臣谢主隆恩。”
得,被迫喜提一个月的假期,禹文帝这是变相的警告他了,短时间内真的要老实了,还要回府警告府中所有人最近一段时间都要低调做人。
送了梁福舟,禹文帝心中也畅快一些,百姓们这口气早晚都得出,梁福舟也是活该,打他一顿比心中埋怨朝廷、埋怨他的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
百姓们对朝廷的不满也是一点一点累积的,梁福舟被揍,也正说明了他在百姓心中还是个好皇帝的,不然也不会将账算在梁福舟身上。
“好了,各位卿家可还有本启奏?”
终于轮到牧时景了:“启禀圣上,微臣有本启奏。”
“哦?爱卿请讲。”
“启禀圣上,此次北城鼠患并非突发,而是有人蓄谋,北城百姓无辜为我们挡了灾了,经过微臣调查,这鼠患乃是北疆公主乌木奇朵跟随北疆使臣团带到京中来的,本想”
牧时景将自己写在奏折中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给所有大臣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若不是北城的那个小偷将乌木奇朵的东西偷走,那么就换成西城爆发鼠疫,那么北城所死亡的几百名百姓中就变成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自己。
怪不得梁福舟梁大人会挨揍,要真按照他所言,乌木奇朵将鼠疫投放在西城,自己家中若有人不小心感染,那么整个府都会被一把火烧掉。
哪个大人家里不是婢仆无数,一个人感染就会牵连整个府。
忽然间,他们也好想将梁福舟套着麻袋打一顿。
而始作俑者乌木奇朵现在被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北疆使团还停在据京不过三五天就能赶到的镇上,不曾到达,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想捡现成的。
“圣上,北疆狼子野心定是留不得了。”
“臣附议。”
“圣上,等北疆使团一靠近京城就将其全部拿下,送他们去大理寺监牢与那劳什子公主作伴去。”
“不可,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大禹乃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不可做出自损颜面的事情。”
武将说话就粗俗多了,也痛快多了:“颜面?那北疆不过是风餐露宿的乞丐就敢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我们还得敬着他?这不是颜面,这是窝囊废。”
“就是,这北城可是牺牲掉了几百条性命,若不是北城百姓为你挡灾死的就是你了,你不主张为他们报仇雪恨,将那北疆全端了,还要文绉绉地用使臣的礼仪招待他们,跟卖国贼有何区别。”
“他是使臣不假,可前提是他们是北疆人,北疆人就是咱们的仇人。”
一时间大殿上如热锅里蹦豆,武将声音粗犷,恨不得一说话就将远在万里北疆人的吓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许多文臣都站在了武将这边,认为该将使臣团拿下,出兵直接攻打北疆,杀北疆一个措手不及。
等都吵得差不多了、骂的差不多了,户部尚书才慢悠悠地站了出来:“启禀圣上,国库不丰,恐无法支撑攻打北疆半月,兵家战事都是粮草先行,无粮草可该如何打仗。
本想借着与北疆共处以此来休养生息,现在银子还未缓上来,又开始打仗的话,国库就要出现赤字了。”
一说这个,就连武将都沉默了,他们可以自掏腰包管自己的吃喝和喂马的粮草,可是他们手下的士兵也需要吃饱穿暖,还有伤亡的抚恤银子,就是把他家底掏空也养不起。
禹文帝也是有心无力,他不能为了打仗就苦了自己的百姓,国库不丰,可百姓的口袋还有粮食袋子也都不富裕呀。
“今日早朝就先到这里吧,各位爱卿都回去好好想想,是战还是不战,战怎么战,不战又怎么为我们惨死的百姓报仇,章程如何,我们明日再议。”
曹公公唱和:“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了大殿,乔方占父子俩站在一旁等着牧时景,一看他上来就赶紧围过来。
“女婿啊,你与凝儿这段日子受苦了,看你清减不少,也不知道凝儿瘦了多少!”
乔慕华接到他爹的眼色,眉毛都要耷拉下来了:“凝儿从小体弱与苦药汤常伴,这次又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也不知道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