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临时起意,但胤禛还是仔细周全了一番说辞,等迈进寿康宫的时候就打好了主意。
“给皇额娘请安。”胤禛利索的行了礼。
太后连忙招呼着胤禛起身,等上了茶,胤禛挥退了身后宫人,竹息看了眼太后,太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于是竹息也连忙带着一众人下去了。
“皇帝是有什么要事?莫不是十四又闯了什么祸?”乌雅成壁习惯性关心着小儿子,倏忽又觉出不妥,连忙描补:“还是前朝有什么烦心事?近日后宫风平浪静,皇帝大可放心,宜修这孩子还是有能力的。”
胤禛忽略雍正的不满,仍是亲近的样子:“怎会?皇额娘放心,十四长进了不少,只是年纪尚轻,才叫直亲王压他两分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乌雅成壁念叨着:“那皇帝要与哀家议何事?”
胤禛甩了甩十八子手串,琢磨着开口:“皇额娘可知,内务府包衣都干了些什么?”
乌雅成壁的娘家就是包衣,只是后来她家这支抬旗还有和乌拉那拉氏连宗,才摆脱了底层,如今仍管着内务府,胤禛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慌乱:“左不过是些办差不力吧,后宫不可干政,哀家又怎知。”
“内务府哄抬物价,私挪贡品,暴敛财务,朕查的清清楚楚。”胤禛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朕,看在皇额娘的份儿上,只叫乌雅家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再发作此事,只得个监管不力,皇额娘以为如何?”
乌雅成壁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还有胤禛那较真儿又看不得贪污的性子,如此处置已是大大的给她留了颜面,于是再不敢劝,连连答应:“皇帝想的自然是好的,哀家明日就传信儿出去。”
“别走漏了风声,这群奴才既然敢胆大包天,就要承受得了后果。”胤禛嘱咐一句,又问:“皇额娘,乌雅家可有可用之人?不若由本家揭发来得有力和无辜。”
这一招直接断了乌雅家和其他包衣世家交好的这条后路,但却也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办法,乌雅成壁颤抖着手,楞楞地琢磨:“这…只有哀家那妹妹有个幼子有两分文气…”
“文气不重要,听话就好立功,能提得起来,还是乌雅家和乌拉那拉家只想靠着女人过一辈子。”
“那…哀家那弟弟的长子,倒算得上伶俐。”乌雅成壁只听着心脏砰砰直跳,震耳欲聋,说的话都带着颤音。
皇帝,皇帝如此直白的告诉她要抬举母族,虽不中听,可到底是好机会,再怎么样儿子说的也对,还是要有前朝的大臣重臣,到底是皇帝的母族,当今太后的娘家,就算得罪死了那些世家,也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下手。
“皇额娘的宫中人脉,皇额娘打算如何处置?”胤禛话音一转,又说起了一个让太后心神恍惚的问题。
乌雅成壁艰难的咽了咽:“皇帝放心,哀家…哀家…”
心里忍不住又怨怼起来,果然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亲,如此明目张胆地猜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