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琥珀色的雌驹疑惑地问。
“就是一条把自己尾巴给吃了的蛇,”雄驹解释。
“呃,为什么我们得那么叫自己?”
“不是不是,”雄驹急忙解释,“它是个关于重生的古老标志,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帮小马国重生嘛,对吧?”
“你确定?”卡其色的雄驹问。
“不,”琥珀色的年轻雌驹坚称,摇了摇头,“我可不要什么蛇,蛇可没有什么英雄气概。”我觉得她说得很对,什么样的团队才把自己用蛇来称呼呢?
我向前探过身,插了一嘴:“如果你们想要有点英雄气概的名字,为什么不试试‘童子军’呢?”我看到这群小小英雄们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碰巧也知道,这个名字可是有一段赫赫有名的历史。”不用说,他们也是三个一组。
“噢耶!”琥珀色的雌驹欢呼,“废土童子军(wasteland crusaders)!”
我笑着回到酒桌前,另一张桌子上的谈话,也随着那些年轻英雄对自己以后要如何拯救小马国的计划而变得越来越饱含激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但至少现在对他们有点了解了。
灾厄加入了我的桌子,瑞吉跟在后面,他们两个家伙谈笑风生。我不由得一阵怀疑:“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对不对?”
“没错,”灾厄告诉我。一只灰蓝色独角兽走过,拿来了几块蛋糕和马芬。我拿了一小碟蛋糕,小口地咬着。没错,马芬味的。
“灾厄帮我造出了我的双枪,”瑞吉得意地傻笑。
“没错,咱几年前就遇到她了,她和她哥哥给一支在新苹果鲁萨和共和国之间往返的商队做空中保镖。”灾厄接着说,笑着确认了一下,“咱还不知道她先前成了你恋羽癖的对象。”
瑞吉没能憋住窃笑。我呻吟着,耳朵垂了下来,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他们绝对打算一直用这件事来嘲弄我了,不是吗?“你简直比薇薇还要糟!”我马上就后悔自己拿她出来作对比了,立刻就感到了难忍的痛苦。
简直就好像有传染性,我发现自己开始想薇薇·莱米了,还有铁蹄。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啊,和我们一起享受这个派对。少了他们,这个派对看上去有点……
瑞吉将一把手枪从枪套里掏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一下子就把我从自己对那些不在席的朋友的幻想中拽了出来。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设计的枪。“灾厄把两把223步枪锯短后,改造出了小马国废土上最吊的一对手枪。”
我赞赏地吹了一声口哨,想着它们加起来怎么对付得了小麦金塔。
“我希望灾厄能再帮我搞一些快速换弹器,”瑞吉补充了一句,摸出一根香烟递给灾厄,后者对她挥了挥蹄子让她拿走了,“在英克雷袭击碎蹄岭的时候弄丢了好几个。”
“发生什么了?”我问,记起了dj pon3曾在广播里提过碎蹄岭的袭击。
“要是连烟都不能抽,这个派对简直烂爆了,”瑞吉咕哝,又耸了耸肩,“他们袭击了我们,我们就反击回去了呗,我们对着他们铁屁股把他们踢回月亮去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看到我并不太满意她的解释,她叹了口气。“好吧,很明显,英克雷高层有些小马还是有点脑子,”她承认,“先一股脑儿把他们士兵派下来袭击那些掠夺者,为自己士兵打好对地面居民的第一印象,让他们以为地面的居民都像掠夺者那么卑劣,之后再命令那些家伙屠镇后,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了。”
与先前的营地不同,之前一只袭击小镇的天马在军用频道里说过,这里有孩子,家庭!
灾厄沮丧地盯着他的蛋糕:“说得通。”
“没错,”瑞吉说,“就按他们现在这个速度来看,他们打算在月底前清光所有的掠夺者。”她扮了个鬼脸,“但问题是,没有小马告诉他们碎蹄岭现在已经不是掠夺者的老巢了。对他们而言,问题就是……”
年轻的狮鹫咧开嘴大笑了一下:“虽然他们没把战舰派过去,但派来了好几支部队,至少有三十多个。我们都把他们击退了。要是有在空中和他们交火的经历,你会发现他们那些炫酷的装甲和武器根本一无是处。”
我眨眨眼。这对英克雷来说绝对是一个新的威胁,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鹰爪们可是专业的雇佣兵,身着重装护甲,并且具有多年的废土战斗经验。
瑞吉从桌边离开了:“不管怎样,情形都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严峻了。我对卡吉保证过我会带蛋糕给他,先撤啦。”
狮鹫走到大概离我们两米远的时候,转回身,猛地把一根尖锐的爪子戳进了我们的桌子里:“噢,你们要知道,接下来无论你们要去哪里,我和卡吉都会跟着你们。”
“什么?”
“没有商量的余地,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整个小马国都会从你们的胜利中获益。”瑞吉低头看了看我们,压低了声音,“我妈妈也许永远都不会承认,但她确实相当感激你们在辉煌谷所做的一切。至于‘女神’?她的计划对我们狮鹫来说永远都不会有听上去的那么美好。”毕竟“统一”不会包括狮鹫。“要是所有小马真的都成为了她的孩子,任何敢挑战她们的东西都会变成刀俎下的鱼肉。另一半原因是,我们有太多同类在为红眼干活了,我们为什么总有像斯特恩一样的家伙对他那么忠诚……”泽妮思正从刚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的碗杯里喝着潘趣酒。“……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正在计划对抗‘女神’。”
我和灾厄、泽妮思面面相觑。
瑞吉接着说:“从我和我哥哥的眼光来看,你们就是整个废土最大的希望,而你们已经损失了两个战士,包括你们的重炮手,这会让你们的处境相当危险,你们需要我们。”
真是……至少对我来说出乎意料,这并不是鹰爪佣兵的行为模式,至少不是葛瓦德的行为模式。“但我们并没有雇佣你们呀,”然后我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的母亲又会怎么想?”
“如果你们知道咱们到底要面对什么,肯定都会改主意。”
“别在乎那么多,”瑞吉坚持说,“是我们自己雇自己来做这个,你们无论怎么样都甩不掉我们。”
“我们非常欢迎能够得到的一切帮助,”泽妮思说,又看了看我,“没说错吧,小家伙?”
我再次看了看灾厄。大概,也仅仅只是大概,我们有机会能从灾厄的计划中幸存下来。
在下着冰冷的蒙蒙细雨的拂晓中,我看见大约四十多个黑色硬甲飘过城门飞入了镇中。
有那么一瞬间,我又慌又恼。英克雷再度来袭了!然而注意到裹在英克雷装甲外面的那层焦糖色魔法后,我意识到那些装甲里并没有小马。
新苹果鲁萨厚重的大门隆隆打开了,吊车走了进来。他不是只身一马,身后,跟着一只十分憔悴的炭黑色独角兽,白色的鬃毛里,几条鲜艳的红色与金色格外显眼。她穿着瑞瑞的裙式护甲,还把黄色的医疗箱作为鞍包。
是她。
薇薇·莱米看见我后又停了下来,双眼大睁。我们透过朦胧的雨幕注视着彼此,街道上一条泥泞的小河在我们之间延伸开来。
我向她突然奔过去的时候,她缩了一下。我们之间仍横亘着苦痛,但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感情上的痛楚被希冀所代替。她想转身离去,但我在她逃脱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在这里呀?”她温柔地问,“你当然会在这里。”
“女神在上,我们都要想死你了!”我跟她说,没有放开她,“求求你,给我说你回来了。”
“我……我是来帮忙的,”她犹豫地说,“我去……拜访了铁蹄,然后……看到了那场爆炸。”
“她昨天晚上就来这儿了,”吊车告诉我,“想要帮助那只受重伤不能飞回家的天马。”
她当然会了。
薇薇并没有问他们是不是好小马,或者谁是坏小马。她停下来帮助自己遇到的第一只受伤的小马,才不会去在乎他们是谁。我希望她的善良能给敌军留下持续的积极印象。
“我正在收集这些装甲,”吊车说,独角朝上指了指。“我想作为礼物送给小呆,算是帮这个镇子还一些亏欠她的债吧。”我突然发现吊车说完后,我有点爱上他了。“毕竟她才是干掉那些家伙的小马。”
薇薇感到了一丝改变话题的机会,她用一只蹄子指着吊车说:“这个家伙说他是整个废土悬浮魔法用得最好的独角兽。”她愤愤不平地说:“很明显,他还没遇上你。”
吊车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咯咯笑了。我尊重地稍稍鞠了一躬,而他也回鞠了一躬。
“或者我又像以前一样犯错了,”薇薇看着我们,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