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回答,同时注意到了眼角处的动静。我望了出去,只见灾厄在一处高耸的碎石堆上移动,看来我们的救兵到了。
我转过身低下头,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悲惨,把脸埋进蹄子里,让自己能偷偷瞥见灾厄,又不引起看守我们的那些天马的警惕。
灾厄架好飞火雷霆,扫视我们四周天马的移动范围。我万分期待地等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灾厄注视着另一只天马,没有开枪。
“灾厄?”我轻声地自言自语。
灾厄慢慢缩了回去,把飞火雷霆拿开了,消失在了视线中。
小呆在我身旁放下黑板:“他不打算救我们?”
灾厄?我默默地想着,感到一丝忧虑和痛心,你在做什么?
两只身着可怕玛瑙装甲的天马,用锋利的尾巴尖押着灾厄走进了营地。那个锈褐色的黛茜派走在他们前面,高举着翅膀。
该死,灾厄!
“进去,”一只天马命令,技师降下一个魔能囚笼的力场。她把灾厄推到平台上。后者转身瞪着她,蓝色的力场在他们之间升起。
我在自己囚笼的空间内尽可能接近他。这个防护罩囚笼开始变得有点闷热了。“灾厄,”我嘶声说,“发生什么……?”
灾厄悲伤地看着我:“抱歉,小皮,咱……咱真的不能。”
“即使在他们刚刚做了那种事后?你认真的吗?”
灾厄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是马上就要给出解释了。
“呀,看看是谁来了!”那只刚刚对小呆怒目而视的雄天马说,他小跑过来,表现得就像刚得到自己可爱标记的幼驹一样,“这不是我的小马兄(brony)吗!”
他的小什么?
“你好,荣辉(pride),”灾厄酸酸地说,“看得出来,他们现在让任何小马都能加入英克雷。”
“嗨,”芥色的小马嘶鸣着,“这里的叛徒可不是我。”
“对,”灾厄带刺地说,“你们所有马都‘清白’得不能再白了,至少用漂白粉洗了三遍。”
“你认识他?”我问。
荣辉微笑着转向我,“喔,你们是朋友?”他惊奇地来回看着我们和灾厄,“哟,你能信吗,小灾厄终于交到了一些朋友。”他翻着白眼补充,“一只小母马和一个怪物。”
荣辉嘲弄着我们,“你们应该选个更好的朋友。”这个英克雷家伙阴险地继续说,“咱们的灾厄可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荣辉在蓝色力场外斜过身,闷笑着靠近我,就好像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似的。我站起身,透过能量屏障怒视着他。“你知道为什么父亲要给他起名叫‘灾厄’吗?”那个家伙故意问得很大声。
父亲?荣辉是灾厄的兄弟?难怪他刚刚没有开枪!
我突然想起薇薇和我们第一次争论吃肉的时候。
咱们当然可以吃肉,只是不太喜欢而已,对咱们的身体不太好,灾厄曾宣称,咱兄弟们曾和咱比赛吃热狗,意味着他们要把那种令马作呕的东西硬生生塞进咱的喉咙里。
灾厄的兄弟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因为他出生时把咱们母亲弄死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荣辉的这番残酷言辞让我大为震惊。头脑中的小马为灾厄感到痛心,这些狠毒的话绝对是故意想引出他的痛苦。
但灾厄看上去只是深感无聊,“又来了?”他慢吞吞地说,印象平平,“你已经六年没看见我了,这一大段时间就没想出新花样?”橙色鬃毛的天马摇了摇头,“咱还是个空白标记的小孩时,你们这么对咱说,那个时候咱也许会大哭几个小时,但以防你没注意,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咱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小幼驹了。”
荣辉嗤之以鼻:“真的吗?奇怪,咱可看不见你的可爱标记,小弟弟。”
灾厄翻了翻白眼。“你知道原因,”他啐了一口。
芥色的英克雷小马哈哈大笑,一只蹄子跺在了地面上。“当然!”他凝视着囚笼内的小弟弟,“咱应该感谢你,烙掉你的标记可是咱加入英克雷的仪式。”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灾厄的亲兄弟居然烙掉了他的可爱标记?!
“你也应该感谢我,”荣辉讥讽,“谁愿意把一个锤子作为可爱标记呢?”
他重新转向灾厄:“噢,知道你抛弃自己同族,变成一个肮脏的叛徒,不得不虚度几年后,可真是咱们心头的一根刺。”
“咱的忠诚,一直都放在小马国的全体小马上,”灾厄怒视了回去,“英克雷只效忠自己可不是咱的错。如果他们真像他们宣称的那样,早就和咱一起来到下方了。”
“仍然在乱喷那些废话吗,小弟弟?”荣辉带刺地说,“以防你忘记了,咱们现在可是已经在这里了。”
“所以,荣辉,”灾厄疲倦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天马英克雷肯定不是来实行救援的。咱一个平民都没看见,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军事行动,”
荣辉闷笑了一声:“你们没听广播吗?有只叫‘红眼’的混账小马,在不该乱搞的东西上到处乱搞。”
“你指的是独行……”灾厄迅速地纠正了自己,“天马延续计划?”
“对,他做的一些事已经引起高层的警觉,他们开始调查他在我们那些高塔上干的好事。红眼做得一点都不光明正大,他的脏蹄碰到的地方留下了一大堆线索。”
我皱了皱眉,粗心大意可不是红眼的风格。但另一方面,如果英克雷能覆盖掉dj pon3在mas紧急广播室的信号,那他们很可能也可以访问红眼储存在那些高塔内的机密信息。
或者红眼是在故意引他们下来。从我在友谊城看见的事来看,英克雷正在播下让他们自我毁灭的种子。
这都是我们自己考虑到要对英克雷做什么之前的事了。
“把皇城从山上炸下去又是为了什么?”灾厄质疑,“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飞到红眼那里解决他?‘烧灼行动’又是什么?”
荣辉突然停了下来:“你从哪里听到的?”
“咱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灾厄隐秘地说,用一只蹄子拍在自己胸前。
荣辉对我的朋友怒视了好长一会儿,最后说:“直接杀掉那个混账对英克雷没有好处。就算咱们解决掉了他,其他小马也可能步他后尘,去完成他开始做的事。”
所以,他们要同时解决掉红眼和斯特恩?
“为了保护英克雷和天马一族,咱们会解决红眼,以及他告诉过的任何可能知道天马延续计划的小马,”荣辉冷峻地声明,“毁掉必胜部那些天杀的地面中心,以防有小马无意了解到红眼做的事。”
女神们在上,这就是他们追捕雷达的原因,他去过必胜部。可能还有英克雷部队以相同的原因追捕着我们。
我脑中的齿轮开始转动,敬心也是一个目标,还有谁呢?脑袋里的小马开始拼构出一幅让我充满恐惧的巨画。英克雷尝试把友谊城从地图上抹除掉,为了不留下后患,雷弧指挥官(我现在能认出那个声音了)曾说。他并不想只杀掉雷达,因为他还可能告诉过科研团队,而他们又可能告诉过自己亲朋好友。以雷弧的眼光来看,整座城市都被感染了,需要被清除掉。
在英克雷不把哪只小马视为威胁之前,他们考虑的群体范围究竟有多大?他们打算要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