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雄驹反应过来,盯着薇薇,双眼大睁,“你声音听上去和广播里那个姑娘一模一样!就是唱了几首新歌的那个。”
丧火落到薇薇的尾巴上,哼唱出一段旋律。薇薇面露羞涩,“你耳朵真好。”至少她早就习惯了拥有自己的粉丝。
“哇,”橄榄色的雄驹说,看着铁蹄,“你真是反叛铁骑卫英雄们的一员吗?”
铁蹄轻声回应:“我是。”
“简直太酷了!”
“所以你们正在猎杀掠夺者?”灾厄问,听上去印象深刻。
“没错!我们在进行救援任务!”充满热情的琥珀色雌驹回答,深深皱起了眉,“那些掠夺者杀害了共和国所有成年小马,把孩子带回了他们的老巢,我觉得他们想把他们据为己有,而我们正在追击他们。”
“也可能只是抓了做玩具,”卡其色的雄驹打着响鼻,声音里充满憎恶。
灾厄鬃毛倒竖。薇薇惊喘着:“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的老窝在哪?”我上前一步问,把心里的尴尬抛在了脑后。
橄榄色的雄驹抬蹄一指:“小马镇另一边有个很旧的小屋,靠着无尽之森。”见鬼!我还以为我早就把小马镇的掠夺者清理干净了。那块地方一定是太远太偏,我就没顾及到。“他们已经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小营地。”
“他们有多少?”铁蹄问。
“大概十二个,除去这四个,还剩八个,但他们都配有枪支和猎犬。”
泽妮思看看我。“不再有什么‘分心’?”她平静地问,我咬着下嘴唇。
铁蹄嘶鸣,“如果你们需要,就继续前进,但阿杰绝不会希望自己骑卫无视哪怕一声呼救。”三只年轻的小马注视着我们。
我点点头:“‘女神’可能需要多等上一两个小时了。”我们有施援的机会,我可不想弃之不顾。让“不再分心”一边去吧。
薇薇浑身发抖,“这……”
我点点头,现在我对自己没发现这个掠夺者据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了。他们作为营地的那座木屋离城镇很远。那里被一大片布满铁锈的围栏和铁丝网围绕,几根削尖的棍子上插着野兔、松鼠和其他小动物的脑袋。几颗受了污染的孱弱的树在贫瘠的土地上扭曲地生长,上面有几个鸟窝,为狙击者提供了优良的视野。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无尽之森之外的院落,溪水浑浊不清,夹带着灰土。围栏里面是个犬舍,看上去一直都被用来饲养凶恶且营养不良的看门狗,它们吠叫个不停。至于其他犬舍……通过双筒望远镜,我能看到其中一间有一只小马血肉模糊的尸体。
——画师:nemo2d
“……小蝶的木屋(fluttershy’s cottage),”铁蹄确认道。
木屋较远一侧的围栏裂开了,歪倒在地,同侧的几棵树被连根拔起,几个犬舍被碾为平地。看上去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生物踏出过无尽之森,却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脚下。两只掠夺者小马站在废墟上,拨弄着什么东西,第三只小马正在用薇薇那样的护盾法术拦住乱跑的猎犬。
我把双筒望远镜递给灾厄:“能带我们飞一圈吗?我想确定一下没漏看什么。”天马脱下帽子,把双筒望远镜带子甩挂到脖子上,又把帽子扣回头上。
“了解,小皮,空中侦察,出动。”
琥珀色雌驹看着灾厄展开翅膀飞上天空:“天马民真酷。”
“是天马们,”薇薇不假思索地纠正。
“对,都很酷。”
“我们应该分头行动,”铁蹄提议,“同时袭击主屋和院子,让他们分散开。”
我表示赞同:“你和这些小马一起拿下院子里那几个。泽妮思去解救所有俘虏,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四个对付那些……”
“是三个,”薇薇打断我。“你不能把伤腿的孩子派上战场,”她责备,“更何况他可能还得躲开那些猎犬。”
我皱眉,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没考虑到。”我自己经常时不时带伤战斗,并不代表这种做法就是明智的。尤其这个想成为英雄的小队并没有他们自己的薇薇。
我看向铁蹄:“看起来大多数幼驹都在小木屋里,我和灾厄会潜进去把他们带出来。”我看向薇薇:“我希望你能在我们身后随时准备好护盾魔法。我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卷进我们的交火里。”她认真地点点头。
“等一下,”卡其色的雄驹说,“你要带她一起?你疯了吗?”
薇薇给了他一个带着质询的怒容:“我又不是帮不上忙。”
“你是医生!应该被保护起来,远离战斗。”我理解他的想法,损失了薇薇不止意味着损失一只小马,同样也是无数小马的生命。
薇薇嗤之以鼻:“那为什么不干脆把我关进漂亮的小笼子里保护?”
灾厄在一场争执即将爆发前落了下来,“院子里有三个掠夺者,有一只会防御魔法的独角兽。鸟窝上有两个狙击的,其他的都在屋里。”他皱眉,“咱看到一大堆残尸,只有两只幸存的小雄驹关在笼子里。他们放狗咬他们,其他的肯定也在里面。”
我带着瞬间涌起的忧虑看向薇薇,想起在小马镇图书馆和旋转木马精品屋经历过的恐惧:“薇薇?你确定自己不想待在后方吗?从我见过的场景来看,那些掠夺者以装饰小蝶最亲近的动物朋友的屋子为乐……”
薇薇向前走了一步:“我不会待在后方,我们走吧。”
灾厄带着我飞进小蝶木屋的二楼。我刚落地就把薇薇飘到了我们身后。我用蹄子掩住口鼻,双眼被恶臭熏得流泪。这间小屋的内部污秽不堪。
这个卧室被蓄意毁坏过。床上仍然还能看出一小部分蝴蝶的雕刻图案,那张床被一个摔破的灯笼点着过,烧焦的残骸现在被用成了厕所,一次又一次。许多画像从画架上被敲下来,踩得粉碎。书本饱尝玷污。一个壁炉里填满了颅骨,有些骨头上还有腐肉。腐烂的小动物尸体被挂在屋顶的椽子上。一些诡异的浅蓝色藤蔓在枯死前爬上了墙壁,缠在了椽子上。我猜掠夺者给这片土地下了毒,杀死了所有植物和所有前来觅食或找水喝的倒霉动物。
薇薇冲到窗边呕吐起来。我感到很恶心,不只针对自己看到的和闻到的东西,而是因为自己没去窗边和薇薇做同样的事。
薇薇从窗边退回来,我们都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你想要一把刀?小巴基(bucky)不需要用刀,”一只雌驹凶狠地笑着。
“快给这孩子一把刀吧,”一只雄驹粗哑地喊,“这样更好玩。”我悄然爬进楼梯间,灾厄在我前面。
“现在记好了,小崽子……”当我爬到栏杆那里向下看时,我听到第三个声音带着笑说。
我们下方的房间堆满老旧生锈的笼子,大多数都空了,但有六只幼驹还关在里面。他们都大睁着眼,惊惧地俯视着房间的中央,有几个还在哭。
地板中间被挖了一个洞。两只小雌驹和一只小雄驹在那个坑里,被一堆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其中一只小雌驹蜷在泥里,身上数道伤痕渗出鲜血,头皮都被扯了一块下去。那只小雄驹看上去饱受虐待,沉重地喘息,勉强用四蹄支撑自己。他和仍站着的那只小雌驹都瑟瑟发抖,眼泪从稚嫩的脸上簌簌滚落。
掠夺者都聚集在自制的简陋版本的“陷坑”竞技场周围——抽烟、喝酒、或懒洋洋地靠在用小马骨头拼成的家具上面。
“……最后活下来的小崽子,就把他们父母的尸体还回去。”
砰!!
“你们竟敢这样!”薇薇高声尖叫,第一个掠夺者倒了地,她立即将战斗霰弹枪转向了第二个,“废土还不够苦吗?不够恶心吗?就不能有你们这种怪物更多的摧残了吗?”
砰!!第二发射击撕裂了第二个掠夺者的左后腿,令他侧翻倒下,他倒在血泊里缩着身子尖叫。
“还在小蝶的屋子里?!”薇薇跨上台阶,把护盾罩在孩子们的身上,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震怒。我瞪着她,愣在了原地。
“我他妈把你脑袋砍下来放盘子里嚼!”那只掠夺者雌驹大吼,扑向了一支防暴霰弹枪。
砰!!我们带霰弹枪的医生在身负重伤的掠夺者前胸上撕开一个血肉四溅的窟窿,“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堕落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