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
这下倒是陆砚今听不懂了,他用手撑地费力的站起来问:“不是说没下毒吗,现在又认的是什么错?”
周岁穗仰着脸,眼睛已经红了。
“我是没下毒,但是相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认错总是没错的,我就是希望相爷你能给我个机会,让人去查一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我真的没下毒。”
“我不想挨鞭子,不想被关小黑屋。”
她说话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可怜。
陆砚今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周岁穗若真有这个本事能够毒倒他,他不但不罚她还要夸她厉害。
可她不能,她还没那个本事。
“你这个蠢货……算了。方才不是走了,为何又回来?”
“我回来…是想向相爷您讨书的,那日相爷说以后不用我再背书,书也收回去了,我这几日在想,既然要好好学习用毒,还是有必要多看些书的。所以相爷,我是真的有打算好好学的。是,我是蠢货,蠢的几次中了自己的毒,所以我这么蠢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毒倒您呢?”
“相爷,您一定要明鉴。”
陆砚今气的想笑,不该聪明的时候,她总是耍心眼,该聪明的时候却又总是犯傻。
他什么时候说怀疑她了,她至于这么紧张?
这时,冬青进来了。
“相爷……”
瞧见陆砚今的脸色,冬青一脸紧张,正要说话却被陆砚今挥手制止,随后便见陆砚今看着周岁穗对他道:“把她带下去,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是。”
冬青明白陆砚今的意思,陆砚今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毒发的样子。
他虽担心,却只能听从命令。
扭头去看周岁穗时,却疑惑的看见她一脸死色。
“周姑娘?”
周岁穗自是心如死灰的,只以为陆砚今不相信她的清白,这便就要让冬青带她下去行刑了,她微微扁嘴忍着要落泪的冲动,知道陆砚今的性子说一不二,她就是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若是反抗可能还会被罚的更重,所以只能认命似的起身,跟着冬青出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那一刻,陆砚今身子一晃,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栽倒。
他扶着桌,慢慢的顺着气。
此时的书房内仍是一片狼藉,几个杀手也还倒在地上没来得及传人去处置,灯架子也倒了一支,因此屋内只剩下一盏灯,越发显得昏暗。
好半晌,他才有所平复站直身子往前走。
从桌案后面的书架上取了只锦盒,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细小的白瓷瓶,捏在手心里往后院池塘那边走,他想去外面吹会风,凉意能让身体舒服一些。
他坐在池边的木地板上,脚下只悬空的,稍稍不慎便会掉进池水中。
更何况他现在因为毒发而眼前发黑,脑子发晕,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可他却好似不以为意,就这么坐着,静静的望着池水鱼。
良久,他才将手中的瓶子打开,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这药并不能解毒,只能稍微减轻些痛苦。
吞下后,又将瓶塞给塞了回去,把玩着手中瓷瓶时,本能的回想起方才周岁穗趁乱下毒的样子。他以为周岁穗会明哲保身将自己藏起来,而她能出来帮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心软帮她上药。
那时,他嘴上虽然骂她,但心里的确是有几分惊喜的。
寻常姑娘见到这种场面或许都已经躲起来吓哭了,哪里还敢出来做这样不顾危险的事。
就是不知道,她愿意帮忙究竟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