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胡话。”
陆砚今将茶杯搁在左侧的地上,回身又再道:“你不做皇帝我也会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死的更有价值一些。你也知道的,我要你做皇帝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千千万万生活黑暗中的百姓。”
“那个皇位只有你来坐,天下才会太平。”
赵淮礼拧眉张了口,要说的话又被陆砚今给堵了回去。
“我也只相信你。”
这五个字,简短却带着不可估量的重量及情义,让赵淮礼鼻酸。
他侧了头过去,似有哽咽的声音。
陆砚今轻轻吐气,压下眼帘遮住眼底泛红的颜色,他亦是缓了良久才再开口,岔开话题缓和气氛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有别的事吧?”
随后又自问自答,再道:“我猜,是为了柳意姮。”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提她,那我也只能顺着你的话来聊了。砚今,你不是答应了我会对她客气一些吗,怎么今日还把她骂哭了?”
陆砚气仰天叹气,无言以对似的。
“当初若不是她,那吉州百万灾民恐怕……”
“这话你说过无数次,每次提到她你都拿这个说事,这些我都知道。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甚至都不愿意让她进相府的门。其实我对她也是有些敬意的,只不过……”
两人短暂的交汇了眼神,后又默契的各自别开眼。
“我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勉强的。”赵淮礼脸色不好,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可她就是喜欢你,谁也劝不了,而且……”
他转过身子面向着陆砚今,表情再次认真。
“而且现在说的也不是感情问题,再怎么说咱们对意姮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你就真的宁愿相信那个太子的女人,也不愿意信她的话?”
这个太子的女人,无非就是指周岁穗。
陆砚今亦是半侧了身子面向他,同样是严肃的表情。
“周岁穗的身份,务必保密。”
“陆砚今,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喜欢柳意姮,但我也是有底线的,你也说了你愿意相信的人只有我,我又岂能辜负你。只是……”
他欲言又止,陆砚今则隐隐觉出些不对劲来。
“只是什么?”
赵淮礼忽而一笑,坐的近了些。
“只是我听说周姑娘长相貌美属人间尤物,你该不会是铁树开花对她动了心,所以才会为她骂哭意姮?”
“赵淮礼。”
“你说。”
陆砚今极力忍耐,回手捡起地上的茶杯塞入他的手中,只道:“再倒杯茶来。”
“好,我不说了。”
赵淮礼接了茶杯站起来,沉一沉气却偏又道:“其实若真得是这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若真的动了心动了情,你可能也就不会那么拼命,情字最是难舍,将来你会愿意为了她而给你自己留下一线生机也说不定呢。”
“若真是这样,我倒是要榭她。”
“赵淮礼!”
“是是是,倒茶倒茶。”
赵淮礼故作轻松转身踏进门槛,可进门那一瞬却还是没忍住露出伤神的表情。
他真的,不希望陆砚今死。
只要陆砚今能活着,他可以不要那个皇位,可以什么都不要。
陆砚今亦是回眸看他,眼神里多的是无可奈何,若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至于对周岁穗动情,怎么可能?
……
辰时,赵淮礼才从相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