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陆砚今告了假。
虽告了假,他却没有歇在床上,早早的就用过早饭去了书房。
前日大雨留下的阴天,一直阴到今日,晨起时便灰蒙蒙的还带着股凉意。水榭阁外的湖面上甚至飘着雾,简直要将仙境之说给坐实。
“姑娘,早上凉再披件衣服。”
黛舒从里面出来,拿着一件粉白绣着桃花的外衣,周岁穗站在桥上身影单薄,总担心她会着凉,原本身子就不舒服,且双手还有伤,红肿虽消退不少,但破口还没恢复。
“黛舒,你说……”
“喵~”
周岁穗刚开口,只听一声熟悉的猫叫声响起。
寻声去看,正是陆砚今的猫从石桥另一端往这儿跑,黛舒亦是好奇道:“这不是相爷的猫吗,怎么会来这儿?”
“无常。”
周岁穗蹲下身哄着猫过来,那猫见状朝她奔的更快。
“无常?姑娘,相爷的猫改名了?”
“它原先叫什么?”周岁穗回头问。
黛舒正刚要回话,远远又听见有人声高呼响起,听着咋咋呼呼的。
“萝卜,萝卜你等等我!”
与此同时,猫已经跑到周岁穗跟前,扑进她的手中被她抱了起来。
远处,跑来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方才的喊声就是他的。
“是十三皇子。”黛舒在身后为周岁穗解惑,又道:“萝卜便是相爷这猫的名字。”
周岁穗拧眉,觉得萝卜这名字听着比她的无常更加随意,起码她这个名字还有“黑白无常”这一个出处。
“明明更喜欢无常这个名字,一叫它就来。”周岁穗小声嘟囔。
“姑娘,十三皇子过来了。”
对岸的少年跑上石桥,飞快朝两人前进,瞧着十六七岁的年纪,发丝飞扬间散发着春一样的美好。
“萝卜,你怎么跑这来了。”
十三皇子弯腰喘着粗气停在周岁穗面前,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累死我了,萝卜你也跑的太快了。”
他一抬头见着周岁穗那刻,整张脸都凝固一般,眼里更是晕开一抹浓浓的惊艳之意,他惊叹于周岁穗的容貌,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岁穗只简单挽了发髻,一只珠饰也没带,不染半分俗物更显得惊为天人。
这便是赵淮宴初见周岁穗对她的印象,惊为天人。
“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吗?”
赵淮宴依旧弯着腰,高高仰头,一点都没察觉出自己的姿势有何不对。
他就是看着看着,便忘了自己还未曾起身。
周岁穗也不觉得他唐突,她以前见过许多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男人,那些男人的眼神都让她觉得肮脏。可眼前这人不一样,他的眼睛好生清澈,亮亮的,干干净净叫人心生喜欢。
“你,来寻这只猫?”
赵淮宴往下一瞧看见她怀里的猫时,仿佛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究竟是为的什么。
“…哦,对对。”
他终于起身站直了身子,抓了抓脑袋为自己方才盯着她的看行为感到愧疚,支支吾吾的道歉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不不,不对,越说越猥琐了,我……”
他紧张的样子,让周岁穗笑出声来。
对岸墙根处,一席月白色锦服的陆砚今负手站在那儿。
他也是来寻猫的,却不想看见了周岁穗这一抹笑容。
这好像,是她这几天来最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