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辰时就该下朝了,最晚巳时就会回来。”
巳时,那不是得午饭时才能见到他。
在那之前,如果她私自叫人去找了大夫,他回来会不会罚她?
“姑娘,先过来洗漱吧,奴婢让人上早饭。”
周岁穗泄了气,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她只能等他回来。
早饭后,她搬了张凳子坐在水榭阁的门口,又派黛舒时时去打探,只要有陆砚今回来的消息,她就要第一时间过去找他。
如今她是受制于他所以没办法,但总有一天她也是一定要让他偿还的。
昨日背书,只觉得时辰过的飞快,只盼着慢一些再慢一些。今日却不同,她只祈求时辰能快些过去,身上越来越痒,她也越发熬不住了。
今日还是个阴天,甚至比昨天更加阴郁,好像是要下雨。
辰时刚过,周岁穗就急急叫了黛舒去前院看陆砚今回来没有,等黛舒回来却发现周岁穗的脖子又被抓出一道血痕,虽不是很重,抹了药应该就会好,但瞧着还是触目惊心。
“姑娘别着急,相爷许是还没下朝,又许是下了朝但在路上,姑娘早饭后就一直坐在这儿不累吗,去里头躺着歇歇吧。”
周岁穗摇头,她躺不下去,便是躺下了也闭不上眼睛。
身上这样痒,她都快疯了。
“姑娘,真不请大夫来看看吗?”
周岁穗不说话,她也想请大夫,可是她不敢,陆砚今那样狠,他不会饶了她的。
黛舒也拿她没法子,劝不了便也只能自己做事去了。
周岁穗又在门口坐了许久,最终忍无可忍起身跑上了石桥,往陆砚今的书房去。
这会儿陆砚今不在,书房门口便也没有人候着。
她一咬牙,心一横还是推了门进去。
进屋一瞧,昨晚那些个瓶瓶罐罐早就没了,亏她还心存侥幸想着若是幸运或能在那一堆瓶子里找找解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走至棋盘位置处,落座在陆砚今昨日所坐的对面,抱着双臂浑身因为奇痒而抑制不住的在发抖。
这一坐,又是许久。
……
陆砚今回来时,午饭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周岁穗回头去望,瞧见他时没忍住落下泪来,哭的陆砚今皱了眉。
“你怎么才回来?”
说话时,自也是叫人怜惜的哭腔。
但陆砚今和她都知道,她哭可不是因为委屈娇嗔他回来晚了。
她是忍到极致,快要崩溃了。
陆砚今慢慢往里走,一句话也没说,只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她。
“我宁愿被疼死,也不要被痒死。”
她仍是坐在棋盘前,扭头同他说话时,一边说一边落泪,那泪珠子仿佛能化成冰刀,如果可以的话是要生生捅死陆砚今的。
她怕疼,可今日却发现了一件比疼更怕的事,那便是痒。
那感觉,仿佛身上趴着成千上万只蚊子。
它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晕过去,却比疼痛难受千倍万倍。
“周岁穗,你是有几分小聪明却仍旧愚蠢,像你这样出去外头能活到几时?”
陆砚今不紧不慢,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