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昏暗,周岁穗躺在地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还是冬青久不见人出来,最终进来叫醒的她。
眯了一会儿醒来,人已经舒服了许多,心脏也不那么疼了,只是脚下还有些软,这都不要紧,反正毒应该算是已经解了的,唯独就是冬青看她的眼神让她疑惑。
“怎么了?”她问。
冬青呵呵笑着,别过头只道没什么,脸上却露出几分尴尬。
她不说,周岁穗也没有办法。
一头雾水回了水榭阁,这才明白了缘由。
在黛舒惊诧的目光下,她去照了镜子竟发现自己的脸上长满了一粒一粒的红点,往下看连脖子上也有,还有手上,胳膊上,全是红点点。
“没说会这样啊。”
她疑惑,书上没说女儿香的毒会让人身上出现这样的红点,自然解药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可既然都不是的话,这些红点又是怎么来的?
“姑娘说什么?”黛舒听不懂她的话。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觉得讶异,脑子里不断的回想先前在书房里所发生的细节处,是那瓶她喝错了苦的发慌的解药,还是……
只瞧让眼珠子一转,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陆砚今!”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他的名字,黛舒越发不理解地追问:“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自然都是陆砚今干的好事!
他可真有能耐,连这一步都算到了,难怪他临走时要那样看她的脸,他是不是觉得他很厉害,都能猜到她会做什么,会发生什么后果,他早就料到了她情急之下会将剩下两瓶解药一起给喝了吧?
所以,一瓶是真的解药,另一瓶就是这会让人通身长满疹子的毒药。
他是怎么算的,又算的这么准。
万一她没有按照他算好的行动来做呢?
可哪有万一,她不是都已经被他算的透透的了吗,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他计划之中的。
“姑娘,要不要奴婢去给您请大夫?”
“不用了,我要沐浴。”
陆砚今最后那个眼神,哪里是允许她找大夫的意思,而且这是中了毒找大夫也不一定有用,也是陆砚今是给她的教训,训她当时太心急没有仔细甄别真正的解药,这才有了这个后果。
所以这个毒,只有他允许才可以解。
“快些备热水来,我身上都是汗难受死了。”
“诶,奴婢这就去。”
……
沐浴完,洗去了一身在书房被疼出汗后,人是清爽了许多,但是身上那些小红点又开始起了反应,越挠越痒。
这一夜,她又是几乎没睡的。
若日日都这样折腾下去,毒还没学成,她这条命都要先被熬没了。
拖得越久,身上的瘙痒感就更重。
她终究还是有忍不住下手重的时候,早上下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左脸颊上竟有一道血色,那是她夜里无意间抓破的。
“姑娘你起了,外头洗脸水已经备好了,姑娘洗洗去用早饭吧。”
“呀,姑娘这脸怎么怎么抓破了……”
“没事。”周岁穗撩起帘子走出去,一面走一面隔着衣服抓着胳膊,“相爷呢?”
她实在受不了了,她得去找他。
“姑娘是要去找相爷吗,相爷他上朝去了。”
周岁穗缩回脚,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一回事,他是朝中大臣自是日日都得去宫里上朝的,她回了头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