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时才发现，这屋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方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只是幻觉，只是她脑子出现的声音。

可这茶……

她瞥了眼门口方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砚今不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所以势必会派人调查她的背景，这茶说不定就不是偶然，或也是他拿来试探的。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露出马脚。

于是踉跄着后退几步，瘫软着身子往下倒，抽泣声随之响起。

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菱沫哥哥”。

……

回了书房，冬青便将眼见周岁穗打碎茶壶并哭的泣不成声的事告诉了陆砚今。

陆砚今双眼含笑，似有不解。

“她哭什么？”

“回相爷，菱茶山庄的少庄主便是叫白菱沫。周姑娘与白菱沫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想必是感情非常深厚，毕竟原本都是要做夫妻的人。她见了茶便本能的想起白菱沫，内心伤感这才泣不成声叫着他的名字。属下特意靠近了听，她口中念的的确是白菱沫。”

陆砚今别过眼，再度望向桌角那壶茶。

“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呢喃这两句，总觉得不信。

“她是什么时候到菱茶山庄的？”

“回相爷，约莫是五岁左右。”

“五岁……”

“相爷！”冬青忽而紧张，语态着急且失态般上前好几步。

“怎么了？”话问出口时，陆砚今便也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大概是又毒发了，此时定是嘴唇青紫，额头冒汗的样子，连双手都不受控制的在发颤。

“无碍，你出去吧。”

“相爷，您近几年毒发的越来越频繁了。”冬青说话时，眼睛都是湿的。

“本相说了无碍，出去！”

他不容置喙的态度，让冬青只得罢休，退了出去。

可冬青说的没错，近几年他毒发的越来越频繁，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活了。

他握紧拳，一手捂着胸口，毒发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躬起身，弯下腰。

他双眼充血一般，视线也越发模糊。

……

清早，府里下人许都还没起时，陆砚今便已出了房门。

一夜过去，毒发的痕迹早已退散。

水榭阁的大门是敞着的，顺着石桥远远看着，一抹艳红色正躺在石桥中央。

陆砚今上了桥，步步向她而去，最后停在她躺着的头顶上方。

她抬起眼皮迷迷糊糊的样子，望着他道：“我要沐浴，天气越来越热，身上黏糊糊的，你家丫鬟不给我备水，还好忍住没跳进湖里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