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程见遇抱着足球回房间。

这个房间是他小学时候住的房间，上了初中，他就搬到他两个爹那里去了。

程见遇关上房门的前一秒，还能听见楼下双胞胎吵吵闹闹的声音。

把足球抛进角落里，走到床边，他无力地仰躺在床上，抬眼看着天花板，自嘲地笑笑。

热闹？

他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眼睁睁看着最爱自己的人被另外两个人瓜分，他既不能赶走他们，也不能失去理智、撕心裂肺地大吵大闹。

程见遇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不像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一样去计较什么，但是他又忍不住去计较。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房门被推开，郁辞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

程见遇放下手臂，睁眼看见郁辞后，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

“郁爹。”

“小心烫。”

郁辞把牛奶递给他，“你刚刚吃得很少，没有胃口么？”

程见遇接过牛奶。

“不太饿。”

郁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担心许新川吗？”

程见遇听见许新川的名字心里忍不住一缩，眼眶也下意识发热，他低着头看着牛奶，低声：“嗯。”

郁辞看着他垂头的样子，沉默了半晌，道：“他的母亲原本是a大的大学教授，这些年因为许新川的病常年奔波在国外寻求名医，近段时间刚回来，你想见见她吗？”

程见遇抬眼，许新川的妈妈吗？

他几乎从未听许新川提起过他的父母，只在中秋节那次，知道他父母感情很好。

程见遇放在床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床单，许新川的妈妈，会讨厌害他儿子陷入昏迷的人吗？

他如果去了，告诉她，许新川因为他不愿意醒，她会不会恨他？

程见遇摇头，“不用了。”

他是懦弱，害怕他妈妈的恨意，也害怕许新川醒来后看到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

郁辞看着他的样子，大致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伸手揉了揉程见遇的头发，“随你。”

程见遇垂眼看着牛奶，郁辞沉默地看着他。

程见遇见他郁爹不再开口，他抬眼看着郁辞，看着他郁爹沉默的样子，程见遇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郁……郁爹，你是有事要和我说么？”

郁辞看着他，开口：“见遇，你愿意和奶奶一起住吗？”

程见遇端着牛奶杯子的手顿然卸力，杯子在他手里掉落，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溅起的牛奶沾在两人裤脚上，郁辞连忙站起，拉过他，“烫着了没？”

程见遇坐在床上没动，抬眼看着他，“你不要我了？”

郁辞看着他渐渐泛红的眼圈，心里被针了一下，他走近他，让程见遇的头靠在他腰上。

“没有不要你，见遇，你听我解释，你已经十六岁了，很快就要分化了。”

郁辞的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湿润，“你奶奶说得对，我和程绎工作太忙，对你和知殊后礼照顾不周到，我和程绎枉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