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看着他沉默,他看向房门里面,“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程见遇的腿变得很僵硬,他一步一步挪进去。
雪白整洁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躺在在雪白的被子里,脸上带着呼吸机,身边是各种各样的机器,如果不是一旁起起伏伏的心电图,程见遇会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程见遇走近病床,看见床上的人的一瞬间,程见遇心脏被扼住了。
他跪倒在病床边,手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
许新川,许新川……
许新川怎么能这样躺在病床上。
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了呼吸一样。
“许新川,许新川……”
程见遇跪在地上,伸手去抓许新川的手,急切得晃着他的手。
“狗东西,你醒醒,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你起来跟我说话?起来啊你……”
床上的许新川静静躺着,白如纸的脸上依旧温和。
“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你起来啊……”
程见遇声音哽咽,“你起来啊。”
床上的许新川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脸上颧骨微微突出,他消瘦了很多,苍白易碎得不像是程见遇记忆那个笑意盈盈的少年。
程见遇头埋在许新川手边的床上,“你醒醒好不好?”
郁辞站在他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半垂着眼:“你走后,他醒来过一次,自从那次知道你走后,他就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十八年前,谢峤开车冲进商业区,直冲许新川和程见遇。谢峤是抱着一起死的心撞人的,他没给自己留后路,也没给程见遇和许新川留活路。
事故发生后,一死一重伤一轻伤。
轻伤的谢峤已经坐牢了,逝去的亡灵也已经回来了,只有许新川,那个挡在心爱之人面前的少年还沉睡着。
程见遇抬起头,看向他郁爹。
郁辞眨了眨眼睛,缓解眼角的酸涩。
“他等了你很久。”
程见遇侧头看向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人,眼泪流得更厉害。
笨蛋,蠢东西,为什么要等他。
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他死了就重新找一个啊,等他干什么?
郁辞从包里掏出纸巾,替他擦眼泪,“回来了就多陪陪他吧。”
他扶着程见遇坐到一旁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