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程见遇好好休息,程绎借着出去打电话的借口走出病房。
病房外,郁辞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程绎走过去,郁辞抬头看他,“是他吗?”
程绎蹲在他面前,自己抬头看他。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那么黏你,性子又那么相似。”
郁辞低着头,看着地面,喃喃道:“因为是他,所以才那么相信我吗。”
程绎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缓缓把郁辞的手捏进自己的手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再一次遇见他了。”
曾经,他最惦念的事就是再见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beta少年一面,念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
沉默半晌,郁辞才抬眼看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的?”
程绎把玩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捏过他的指骨。
“十八年前,我和以前的何遇认识,他来后,性格变化很大,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咱儿子性子太直,不会隐藏,我一炸就什么都说了。”
程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笑:“他还骗我说你三十八岁才生的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郁辞原本缓和的脸色顿住,把自己的手从程绎手里抽出来。
“你打算怎么缓和他跟知殊、后礼的关系?”
程绎抬眼看向他,“兄弟之间,血缘就是最好的缓和剂。”
他程绎的儿子,不是冷血的动物,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若真走到了兄弟相残的一步,他情愿没生过他们。
三十六岁的程绎,已经不是那个面对心上人不敢多说话的少年alpha了。
郁辞垂眼,程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侧脸,“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郁辞沉默半响,才应了一声“嗯”。
孩子之间的事,大人插手,问题只会越演越烈。
程见遇躺在床上,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下,只能觉得时间很难熬。
他走了十八年,许新川会不会等得很煎熬?
程见遇忽然坐起来,如果他回来了,那原主那副身体是谁接手了?是原来的何遇还是像他一样穿越时光的人?
还是说,那副身体死了?
程见遇突然觉得坐立难安,如果他死了,那目睹他死亡的许新川……
他伸手要去拔手背的吊针。
不行,他要马上见到许新川。
郁辞拎着保温盒进来,正好目睹程见遇拔吊针的一幕。
“你干什么?”
他厉声道。
程见遇一僵,抬眼看向门口,看见郁辞后,他神色有一瞬间慌张。
他维持着一手把吊着你的姿势不敢动,呐呐道:“郁爹。”
郁辞眼神落在他已经有些发青的手背上,“你要干什么?拔吊针?”
程见遇半垂眼,不敢直视他郁爹的眼神。
郁辞走过去,把保温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去找许新川?”
程见遇猛地抬眼看向他,“你……”
他郁爹怎么知道?
他那一晚,是跟他绎爹坦白了,再加上刚刚醒来太激动,他绎爹猜出来很正常,现在,连他郁爹也知道了吗?
“绎爹告诉你了?”
程见遇问。
“嗯。”
郁辞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优雅地放在膝盖上,一双黑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