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寂方才回到屋内,四宝苦着脸道:“裴公子,你腿上未愈怎能私自出去?多亏主子今日没有计较,否则奴才是逃不掉一顿板子了。”
男人坐在床边,对他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四宝也早就习惯了裴临寂这副冷淡不爱搭理人的姿态,习以为常的自个唠叨完,而后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去。
王府内待遇好,他们这些下人不必吃主子的们的剩菜。虽说吃食比不上主子们的精细,但却比寻常百姓好上一大截。
裴临寂扫了一眼,还是以往的肉粥点心,但旁边多了一个瓷白的小盅。
见他的目光听在那小盅上,四宝忍不住羡慕道:“厨房的人说这药膳是主子特意吩咐他们给你准备的,可是独一份的。”
一边把盖子揭开,浓郁的药味飘散开。不似旁的补药一般苦涩,裴临寂鼻翼轻阖,只觉得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甜。
原本往下压着紧抿的嘴角扬起一丝极小的弧度。
肉粥点心他没用多少,那一盅药膳倒被他用的干干净净。
——
姜姒在屋内把玩着周娴雅给她送来的小玩意儿。
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新奇东西,小巧精细,材质也是顶好的。
兰枝脸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她自己在屋子里待不住,一定要在姜姒身边伺候着。
“周小姐对主子可真好,每回出去都会带小玩意儿给主子。”
兰枝瞧着主子开心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周家小姐真真将自家主子的喜好记在了心里,这才是真心待人好该有的模样。不似锦兰院那位,满门心思都从自家主子这里寻好东西要过去。
而这会儿,被兰枝惦记的锦兰院的母女俩,正从岔路分开,一个往梨花小筑走来,一个往竹院的方向走去。
徐容婉手上捧着一个锦盒,身姿婀娜的走到梨花小筑门口,在院子里的桑落看见了,正想像往常一样把她打发走,就见少女红着眼眶,在院门口跪下了!
桑落心肝一跳。
已经过去十几天,姜姒还未曾见自己,徐容婉和小容氏心下都忍不住急了。
她们内心十分煎熬。实在摸不清楚姜姒的心思,若是姜姒怀疑珍珠是徐容婉害死的,大可以直接惩罚她。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般晾着她们,徐容婉反倒内心不安,时刻都煎熬不已。
为了这一跪,徐容婉特意画了一个苍白的妆容,眼眶含泪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表妹,我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打骂我出气。你这般避着我不见,我心里实在难受。”
徐容婉声音凄婉,但音量却是不小。
从梨花小筑外路过的下人,听到动静都忍不住停下来驻足观看。
桑落见此跺了跺脚,连忙去屋子里禀告。
“主子!主子不好了!”人未到声先至,姜姒手一晃,只剩下几根木条的积木塔“啪嗒”一声倒散在桌上。
兰枝恼火地看向咋咋呼呼的桑落,“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你都惊着主子了!”
桑落自知做了错事,垂下脑袋认错,“我错了主子。”
姜姒无奈的摆摆手,“不碍事。”
“发生了何事?”
“是表小姐!”桑落抬起头来,一脸莫名,“表小姐跪在咱们院门口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