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早上去了精德,中午白挨了顿揍,下午又忙忙叨叨的找房子,忙忙碌碌安顿下来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一天都滴水未进。
等到躺上了那张又硬又潮湿的床上的时候,蒋沐凡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才开始后悔自己上楼前怎么就没给自己买点零食什么的。
晚上,蒋沐凡两颊的伤直抽着整个脑袋钻心的痛。
饿了一天肚子再加上劳累过度,还有阴冷的房间和脸上头上的伤,很快,蒋沐凡就发起了烧。
他浑身发劲冷,穿着外套把自己裹在一床单薄潮湿的被子里捂着,怎么都暖不热。
蒋沐凡感觉身体里有一块儿化不掉的冰,正持续不断的把冷气从他的心脏一直往四肢上散发延伸,像是要冻住他所有的血管。
他晕晕乎乎的倒在床上,在意识即将散去之时,好像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蒋沐凡忘了那是条短信还是通电话,他也忘了自己是摁了锁屏还是不小心碰了接听。
总之在他手指刚刚碰上了手里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他好像耳边传来了贺白的声音——
那是贺白还在念书,还是个热情阳光的大男孩儿的时候,他好像是站在暖阳中,笑眯眯的喊了自己的名字,叫自己跟他回家。
蒋沐凡想再往被子里缩一缩,可却在这荒谬幻听中动弹不得,他嘴里呢喃了一声:“哥……”
而后便陷入了黑暗。
……
那是一个置身于水火之间的荒诞的梦。
他感觉自己在世界各地旅游,穿着今天穿的衬衫和休闲裤,脚上蹬着不适合远途走路的小羊皮鞋。
他一会儿在沙漠中,热的他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一会儿又置身于冰窟里,寒气从他的脚尖一直钻进了他的胸口,心脏都能被捏停一般;一会儿,他又好像站上了山峰之巅,本应好好欣赏一览众山小的壮观美景,可山顶的风吹的他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在他折腾得感觉自己马上就命不久矣的时候,脸上忽然被敷上了一层冰凉。
蒋沐凡双颊的肿痛被这股凉劲儿遮得消散了许多,他舒服的朝着那那个方向帖了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谁连带着被子全数搂在了怀里。
这带着香气的怀抱让蒋沐凡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昏沉之中他嘴里小声的念着——
“方黎?方黎…”
“……”
蒋沐凡感到眼皮上划过了几粒儿水滴,他以为那是自己的汗。
随后,好像是有一个冰冷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哥……”
混乱中,蒋沐凡本能的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