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倒霉的是,他刚站稳,严常军糙木板似的巴掌反手就又来了一个。
这当过兵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蒋沐凡被打的嘴里满是血味儿,耳朵里的风声忽然变得特别大,嗡嗡的吵。
严常军这倔老头宝刀未老,耐力与爆发力一如从前的接连着快扇了蒋沐凡十个巴掌,直到蒋沐凡实在站不住,摔倒在了地上才停了手。
蒋沐凡脸肿的已经没力气再强颜欢笑了,他满眼冒金星,感觉有点站不起来。
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蒋沐凡放任自己倒在地上,难过的想哭。
所有的骄傲在多年以后,再一次的被自己全盘丢掉了。
上一次是为了贺白,这次是为了方黎。
严常军冷眼盯着蒋沐凡的肿脸,终于开了口。
他指着蒋沐凡的鼻子道:“方黎是我唯一的孙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还!”
蒋沐凡狼狈的躺在地上,目送严老头进了那栋小三层之后,才慢慢用手肘撑起了半个身子。
打人不打脸呐,他摸了摸自己半张猪脸,暗自感叹道。
愁,这下晚上可要怎么见方黎呢?
严老头在上面那个位置上被人惯坏了,官威大的一点不给人留面子,打人都不懂得要关起门来打。
蒋沐凡瞅了眼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笑自己窝囊笑出了声。
他赌气一般,冲着楼上,喊了一声方黎的名字。
那悲戚的声音,仿佛是要将这几日来他受的所有的苦楚,都灌进方黎住的那间病房里。
……
严宁不知从哪儿拿到了蒋沐凡的联系方式。
下午晚点的时候,蒋沐凡收到了严宁发来的消息,说老头子一直没走,晚上应该会在医院过夜,叫他还是别现身了。
蒋沐凡回到车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肿的老高,嘴角还不知道是被什么划破了一个口子,惨的不行,正发愁晚上怎么见方黎,一看严宁的短信,刚好,晚上找地方歇着吧。
他开着车找了个便宜的短租房,在大学城旁边的村子里,老式的筒子楼,一间房一天二百,公共卫浴。
可惜没一个像样的窗户,就在大门旁边开了一扇对着走廊的窗子,要哪个有心人路过他门口,分分钟抬腿就能翻进来。
不过蒋沐凡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房子凑活能住就行。
他定下房间之后,实在没力气把行李一件一件的往五楼上搬了,于是从车里翻出了点换洗衣服和牙刷毛巾什么的带上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