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晌,也没有后话,她不知,他究竟哪里对不起她。
戚玉见他这样一幅神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心中不可控的柔软下来。
终归是多年的情义,她,始终是见不得他哭的。
戚玉是女子,身上没有带绣帕的习惯,她只能抽出自己的衣袖,一点点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别哭了,霓如天不是良善之人,趁着我还在,你尽量脱身吧。”
岂料阮安歌听见这话,双眼直直的盯着她,同时拽住了给他擦泪的那只手腕。
他颤声问道:“什么叫趁着你还在?”
戚玉垂眸,道:“你知道的,霓如天是霓天国的女皇,而我想要扳倒她,总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更何况,这白来的身子,指不定哪一天,老天爷就要收回去了。”
阮安歌神情微暗,他就着跪地的姿势猛地抱住了戚玉,哑声道:“不会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大不了,拿我这条命抵给你!”
“不要说傻话,多大了,还这么任性。”
说着,戚玉勾唇,眸中的悲伤也被笑意所掩盖,她是想到了二人曾经的时光,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行了,起来吧,地上凉。”
戚玉轻轻拍了拍阮安歌的肩头,示意他起身。
可阮安歌在瞥到床榻之上躺着的人后,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搂的更紧了些。
悲伤过后的酸涩逐渐涌上,他酸道:“我不起,你曾说过只娶我一人为夫的,为何说话不算话?”
床榻上的人儿眉头紧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指尖微微一颤,可二人并未注意到这样小小的动静。
“艾楼,是原主的夫郎,我平白占了原主的身子,总不能直接将人给休弃了吧?”
戚玉抬手揉了揉额角,继续说道:“而且,在霓天国没有和离的说法,倘若将人休弃,他往后便再也没法抬头了。”
泪从眼角滑落至枕间,而后消失无踪。
阮安歌仔细想了,确实是这个道理,霓天国的国法对于男子极度苛刻,他们一生只能嫁一人,一旦被休弃,就会遭受所有人的指点和唾骂。
“那…,阿玉,你……”
说着,阮安歌攥紧了戚玉的衣袖,缓缓从地上起身,他挪到戚玉身前,两张脸鼻尖的距离不过分毫。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的红唇,喉结滚动了一番,继而再度贴近,在二者即将触碰之时,戚玉突然侧开了脸。
戚玉有些心慌,她问道:“安歌,你这是做什么?”
“阿玉是在嫌弃我脏?”阮安歌眼睫一颤,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着戚玉慌乱的神色,阮安歌将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他道:“那药,我会用的,出来有些时候了,我也该回去了。”
转身之际,如何也抵挡不住他周身的落寞。
他的阿玉,在嫌弃他。
看着阮安歌离去的背影,戚玉心神不定,她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艾楼的脸。
他笑着唤她妻主,还总是容易哭鼻子,端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同她说是不是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