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阮安歌，不过月余未见，戚玉却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殿门关闭，阮安歌方才将食盒放置到桌案上，同时眼睛紧紧盯着二人相握的双手，着实刺眼。

“阿玉，你为何换了样貌？”阮安歌开口，声音干涩无比。

“又为何…，成了丞相之女。”

他一直都以为戚玉已死，所以才会来到这偌大的深宫当中，可现在她竟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笑话吗？

阮安歌眸中蕴含伤痛之色，崩溃使得的他心中绞痛难忍。

面对阮安歌的质问，戚玉不解，她并未明确的跟阮安歌说过自己的身份。

心中虽痛，可面上闪过的一丝不解，还是没能逃过阮安歌的眼睛。

“那日，你应该是中药了吧？竟摇摇晃晃跑到后宫当中的那片小湖边，还险些跌到湖中，不仅如此，你还亲口对我说，你叫戚玉，你说你对不起你娘，对不你爹……”

阮安歌笑的悲凉，继而又道：“倘若你说到此也就算了，可是你又说，你对不起阿琪，对不起我。”

他的声线微颤，即便是到了那一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的，直到他对艾楼试探了一番，才能够确定这件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他眼前。

戚玉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隐瞒阮安歌，她未曾直言，全是因为无颜面对。

迎上阮安歌的视线，戚玉心中一痛，说道：“其实，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确实身陨在了霓天国边界的那个崖底，摔得粉身碎骨，真的很痛。”

“而这具身子……”

戚玉抬手抚上了脸颊，微微勾唇，却不见半点笑意。

她继续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具身体确实名唤安锦，是丞相之女没错，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亡者，许是苍天怜我，不忍我殉身之后，还要背上千古骂名。”

阮安歌的心中曾是有很多的猜想，可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诡异。

荒诞。

可偏偏就是真实发生了。

“安歌，你可知，我殒身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我请求马如烟那个混蛋照顾好你，可她竟将你献给霓如天，这叫我如何能够瞑目！！！”

她们一家全都是拜霓如天所赐，才有了如今的下场，她保家卫国出了大风头，是她的错，她年少心高气傲，更是对保家卫国有着别样的痴迷。

可她卫的是谁的国？

保的是谁的家？

总归不会是她的！

戚玉激动不已，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已是冲到了她的脑子里头，待说完才是深呼吸，紧闭上双目。

现在还身处于皇宫之中，她不应该这般失态。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入目的是阮安歌满是泪痕的脸，他这样清冷出尘的一个人，此时的双眼之中竟是茫然无措。

他缓步来到戚玉的身前，缓缓跪倒下来，他哭泣着，不停的重复道：“对不起，阿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