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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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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逑还没等到有人公开和他叫板或者暗中破坏分钱大计的消息,倒是先等到了另一个让他有点意外的情况。

李逑入驻武州城后简直雷厉风行,很快就扫平了本地的各种黑霸势力,真的做到了“在他的地盘上这些势力就算是条龙也得盘着”,大户人家个个闭门不出,老实思过。只有极少数真正意义上的“积德之家”还能正常出入——当然也是不可能出城门的。

随着公审结束,豪强尽数垮了,城里恢复了平静,人们的日常生活也逐渐恢复到之前的水平——甚至因为分到了许多钱许多东西,经济更加活跃,更加繁荣。

少不了的就有些不那么愉快的事发生。抢夺争斗、囤积居奇、投机倒把……就这么 跟着繁荣的经济恢复一起来了。

两家人会为了抢一个铺面发生群殴,同一个家庭内部也会因为李逑发钱给妇女的做法而产生矛盾;年轻力壮的白眼狼抢劫父母,恶霸父母也会反过来欺负温善的儿子女儿;有些老腐儒在纠结着同僚、学生想给李逑写进言书,另一些人没这个勇气,就在酒肆茶铺里,用李逑发的钱买醉还要骂上两句“目无王法、肆意妄为、无君无父”等等。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李逑的亲兵和岳承恩的守备营随时待命,正是为了维持秩序。

不过也发生了为难的事情。

城中有个父亲想独吞女儿分得的财产,但是他这个女儿已经出嫁,于是女儿的丈夫霸着不放,两家人挣钱时就打了起来。这个父亲凶悍点,把亲家公打伤了。那丈夫气不过,找了人牙子要把妻子卖去城西破窑。这边父亲不服,说他没资格卖他的女儿。两边闹着告官,官司就告到了李逑这里。

李逑听了案情陈述都想打人,他把钱给女子,就是希望从这次分产开始,让他治下的女人也都可以获得自己的那份财产。

这不仅仅是他的现代意识影响,也是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加快工业化的进程。加快工业化势必要让劳动力从土地上被剥离出来,同样的劳动力又要种田又要务工,只把男性当成壮丁是不够的,他早就看上了女性作为壮劳力的那份生产力呀!不给女人钱,女人凭什么进入工厂劳作?

谁敢从女人手上夺取她们应得的财产,谁就是李逑的敌人!

而这两家的逻辑根本更是十分讨厌,他们挣的那是钱吗?他们争的是女人的所有权,是把人当做物品一样拥有的权力!这爹也好,这丈夫也好,其实都是想代替那个女事主为她自己做主而丝毫不考虑她的意见。

最后李逑判下来,因有言在先,钱给了谁就是谁的虽父母夫妻子女之间不能互相抢夺,且越地已颁下三道严禁人口买卖和土地买卖的规定,两边的做法都犯了李逑的规矩,那父亲抢女儿的钱且寻衅、伤人,命在官署门口枷号一月。那丈夫抢夺妻子的钱财且有买卖人口的嫌疑,枷号三月。其余从犯都在牢里关一个月。女事主确实无辜,判其自己做主,回娘家在夫家立女户,都可以。

李逑的这个枷号比这个世道原本的枷号处罚轻很多,他的枷号也是公开示众的处罚,但是至少他规定的“枷”不会重得足可以压死人,还给犯人一个框可以靠着,并且规定天太热不站,天太冷不站,雨雪天不站,晚上住牢里,还管饭——除了丢脸,真没别的人身伤害。

那两人枷号示众了一天就扛不住指指点点,哭哭啼啼地悔过知罪,最后是他俩的那个女儿(媳妇)求情,李逑才下令把枷号的时间缩短,剩下的时长用蹲大牢来补。

李逑很希望这个女事主能站出来表示愿意自立为女户的,这样他会顺势表示让本城巡捕们多照顾她一些,还会额外给她一点奖赏。然而这姑娘自己不愿意,李逑也没辙。

完结了此事,李逑又处理起人牙子和“城西破窑”来。人牙子涉及到一个系统的转变,需要时间去处理,就维持循序渐进的做法继续办着。但是“城西破窑”听起来不知是什么个缘故,李逑遂向岳承恩问道:“‘城西破窑’是个什么地方?”

岳承恩老脸一红:“好兄弟,你问这个……你身边那些漂亮的宫女姐姐还不够么?”

李逑秒懂,没甚好气地解释来龙去脉,岳承恩方知是自己理解错了,忙道:“那是本地最下三滥的破窑,听说都是书寓、院子里头的年老色衰的妓女在那里卖身,也有什么人家会把不讨喜欢的、相貌丑陋的女孩儿卖过去。听闻只要五个钱就可以睡一次,十二个钱就给过夜。我没去过,不知道真假。”

李逑心下一沉:“这些天光顾着收拾巨贪和奸商,竟忘了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站起来,想了想未来怎么处理的,朝外面喊说,“周芃,周芃来一下,外面公示的律令多加一条,禁止任何人经营任何形式的妓院,嫖娼者首犯罚钱一万、枷号三月,再犯徒三年,三犯流……流……越地最远的地方在哪?那个枯了的运河离云梦州多远?七百里外?那就三犯流七百里起步,上不封顶!有嫖娼的体力,都给我去垦荒!若是嫖娼未满十四岁的女孩儿,直接按三犯处理!卖身卖淫者遣返,无家可归者收容教育,提供卖淫场所或组织、买卖人口、逼迫他人从事卖淫的,斩!不愿意卖淫、卖身者,反抗、逃亡中伤人损物,不追究其过错,不判罚其赔偿损失;明知其处于险境,而不协助其报案、逃跑者,与嫖娼者同罪。”

岳承恩大敢惊讶,周芃却毫不意外,记下了李逑的意思,问道:“现在正在开的那些,怎么办?”

“以条律公示为期,限定一日内解散——等等,这事得我们亲自去办,否则难保那些鸨母龟公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李逑对人性的认知下限非常低,今天他要求妓院解散,明天收获的结果多半是妓女被剥夺了一切财产被赶出门去,或者根本就会被藏匿起来转为暗娼。

这个行业是暴利行业,几百文几千文买个女孩子,漂亮学得快的姑娘好好教导起来,以图接客后“一曲红绡不知数”;不那么好看趁年轻时卖得贵点儿,一年也是几十上百两的白银;等女孩子们到了年老色衰挣不着钱了,就被踢出去自生自灭,而身娇体弱、没读过书、没学过求生技能的女孩子能怎样养活自己?结局不言而喻。

很多小型的妓院根本就是夫妻店,鸨母和龟公就是一对夫妻,生了儿子继续当龟公或者打手,生了女儿,那不就是妓女么?

鸨母龟公如何舍得这般轻松、爽快的来钱之道!

李逑到了武州后把那些头头脑脑全拿下了,本地的赌场、戏院因为没了靠山且前途不明,都不敢开业,但是并不代表这些地方就不存在了。

李逑对妓院不甚了了,只知道古代妓院逼良为娼十分猖狂,却不知妓院也分三六九等,妓女也有惨、很惨、非常惨的区分。

京城里头能撞到他眼前的妓院,那可都是上等妓院,不是清吟小班,就是红袖书寓,那种下三滥的破窑草棚,李逑连听都没听说过。

搞清楚了“城西破窑”是什么地方,李逑觉得那个卖妻子的丈夫,着实不是个人。

周芃最是懂他的心思,微微笑道:“主人莫要恼怒,我这里有了办法了。就判那买卖成立,女方已被‘嫁卖’给牙行——嫁卖和单纯的买卖不一样,带有出嫁的含义,可以强行解释为嫁娶。则女方已是牙行的妻子,与丈夫的夫妻之情谊已经断绝,求情当然做不得数,还让他枷号三月。这‘嫁卖’也通买卖,根据咱们的律令,人口买卖无效,则所谓的丈夫与牙行的‘嫁卖’无效,女方应听其父母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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