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臻回过神来,罗霖已经撑着伞走到了面前。
罗霖正是这巨阙山庄的二小姐,也是临逢唯一的胞妹。
看着她在阳光下明媚的模样,谢臻顿时就明白了为何罗夫人年少之时就已名动蓉城,甚至这么多年来还能稳居江湖第一美人之位。这罗霖十分完好的继承了罗夫人的美貌,眼睛却又随了父亲,明亮中带着几分英气,匆匆一瞥便是动人心神的美貌。
注意到地上的血迹,罗霖轻轻的蹙眉,有些怨念的说:“姐姐又受伤了吧!不听劝就罢了,还总是躲着我。”
随后罗霖就向谢臻转述了临庄主三日内便要归家,届时邀请他前来团聚的话。
谢臻随着罗霖到了后院门口就分了手,然后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
此时仍是白日,小院的木门却已经关上了。若是平日里的谢臻定然能察觉到有所不对。然而此时的他满脑子都在思索着如何给临庄主留一个好印象,竟不自觉的已经推开了院门。
门一推开,谢臻就愣住了,门内半裸着正在冲凉的几个少年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的把谢臻拉了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谢臻出身世家,从来未见过其他人的裸体,一时之间十分惊慌不知该往哪看,
岳流却看出了他的小动作,十分促狭的给了另外两人一个眼色,转头就将谢臻扒了个精光。
“啧,真白呀!”
岳流的一声感慨彻底击溃了谢臻,此时他气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养和羞耻之心,转头就拔掉了离自己最近的裤子。
然后小院内就陷入一片混乱,几个半大的少年互相笑闹着拉扯衣衫,将地上的木盆踢的到处滚来滚去,骨碌碌的带着水花四处泼洒。
一番打闹之后,谢臻这才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小集体,学着他们的样子一齐靠在身后的井沿上看岳流洗衣。
“带血的衣衫分开洗!”
岳深的提醒硬生生打断了岳流要将手上衣服丢入盆中的动作,于是他只好愤愤的将它摔在石板上,拎起旁边的盛水的桶泼下去,骂骂咧咧的抱怨着:“凭什么你们躺着我一个人洗?”
白静笑着踢了他一脚,说:“谁让你‘死’的最少,战而不勇是为耻,让你洗几件衣服怎么了?再说了,这不是你自己要打的赌吗?”
岳流心中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就到了头顶,只见他恶狠狠的甩出手中脏衣,咬牙切齿的分辨道:“是我没努力吗?今天她打我,可是出的全力,一掌下去我半天都起不来,这样‘死’的少也怪我吗?”
“那不管,愿赌服输。”
“”
谢臻望着衣衫上的血色出神,脑中胡乱的想着这三人为何出手这么重,口中不觉喃喃出声,“既是比试,也当以和为贵,为何出手这么狠?”等到反应过来,就发现其他几人正盯着自己看。
岳流察觉到谢臻误会了,想了一下该如何解释。
“谢兄弟之前可听说过我们山庄?”岳流问。
谢臻赧然,“谢臻不才,多年来困囿于内帷争斗,不曾出过几次门,因此也鲜少知晓外面的事情。只听说过一些临大侠是前朝遗珠、神将下凡的传闻。”
岳流闻言忍不住想笑,“我师傅临绝临大侠,他的一身本领靠的不是别的,都是他从生死场上领悟拼杀出来的。他的过去十分曲折,做过锦绣堆里的膏粱公子,也做过幽庭里的罪奴,更做过战场上的人障和俘虏营中的猎物。他吃过很多苦,但他硬是靠着一身武力和过人的勇气在战场上熬了过来,从最底层的奴隶一步步熬成了万人敬仰的常胜将军。直到后来遇见夫人后才归隐武林,成为当今绝世的大侠。
他常说,我这半生多艰险却又足够幸运,每逢绝境都能遇死逢生,于是归隐时就弃了姓名从头开始,改成了临绝这个名字。临逢是他最骄傲的孩子,自然也寄托着他的希望与祝福。他也说过,人生亦如战场,江湖儿女注定漂泊,希望这个孩子能像他一样幸运,于是便取了临逢这个名字。
临逢十分景仰父亲,于是从小到大都严格的执行父亲说的每一句话。因此在比武之时都十分严格,每每交手都要人不留余地。起先我们都还不太忍心,但是她说:“临阵对敌,便是将性命托付于往日的练习之上。若此刻你们放手,他日就是谋害我的帮凶!”
听到这里,谢臻才明白是自己多心,不由得老脸一红,吞吞吐吐的小声道歉。
岳流不太在意这些,见谢臻道歉的真诚,又兴兴头头的扒着谢臻的肩膀悄咪咪的说:“哎哎,你知道临逢为什么叫疯狗吗?不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逢字所以我们起这种外号,而是因为阿,临逢她没有痛觉,每次打架都跟疯了一样,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下手更狠,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活脱脱就像那咬人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