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的资料。”老女人拿出一个锈迹斑驳的小型u盘,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如同例行公事一般。
孟良辰脸色难看,却没有说什么,那份资料,是他和秦女士苦苦追求十二年无果,如今才得以见到。
而十二年之约定下,他们偏生拖到最后一年才过来,也不算毁约。
他只能忍住怒气。
覃霁洺清楚地听到前面挡住他的人轻呵一声,随即只见孟禅雨走上前几步,眼神直逼他们不屑的目光,缓缓伸出手掌:
“东西拿来,人可以走了。”
清冷中带有些许寒意,裹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几人也不太在意,反正他们又不是真的来看早已经离世十多年的人,于他们而言,落江月不过是个工具。
反正做理论研究也是为他们服务,那些所谓教授所做的所有的成果也可以被数学界饶有名望的“大佬”们取代。
工具而已,大不了换一个。
事实上研究院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这次过来,不过是为了给那些纠缠不清的人一个他们想要的交代。
他们递上u盘,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渐渐传来谈笑声,格外刺耳。
覃霁洺担心地看向孟禅雨,他手上正躺着一个金属光泽全无的“铁东西”,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手上,而是转向刚刚走过的路。
那边山坡上的一栅栏花朵。
回到小院子,那里是孟良辰特地修建的,每年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像陪着他的爱妻一样。
覃霁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孟禅雨也是。
院子确实很小,总共加起来只有四个房间。院子内的布局也是简单至极,一棵二乔玉兰长出了点点芽儿,于凌风中安静地立着。
像是守护着这个院子,也守护着这个院子里的人。
吃过只有两道菜的午饭,孟良辰和秦女士兴致都不太好,回到房间休息。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覃霁洺观察许久,孟禅雨从回来后就没怎么说话,显然心情不大好。
“同桌,别难过……”他纠结着开口,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我没事。”他的嗓音极淡,白水一般,和上薄凉的气体,飘飘然进入覃霁洺的耳里。
但是微微颤抖得手指暴露了他的情绪,覃霁洺眼睛苦涩,这个人一如既往倔强,就算是在他面前,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默默承受一切。
是因为在国外的独自生活吗?
风声凝固了时间,把它拖得无限长无限长,整个院子是静谧无声的。
覃霁洺眼尾泛红,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其实,你可以和我说说……也许会好受一些,要是一直……埋在心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也难受。”
他的声线起伏不平,虽然是极力在控制,仍旧听得出内心的情绪。
孟禅雨心跳一停,尤其是听到他说“我看着也难受”这句话的时候,那份抑制不住的情绪渐渐占据他的心神。
原来他是这样重要的存在么?
覃霁洺平复了一下心情,等着他的回答。
只见年轻人两步走近他,两人相隔的距离本就不远,这一行为下来孟禅雨的眼睛几乎要碰到他的头发丝。
他的呼吸短暂一滞,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反应。
那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顷刻,孟禅雨的头靠上他的肩膀,重量分了少许压在他的肩上,呼吸打上他的颈窝。
脖子周围迅速蔓生绯红,一块一块扩张,耳尖发烫,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不敢动。
一个亲昵的姿势,在震惊过后,他忍不住想入非非。
比上一次的拥抱更加亲近,而对于他的刺激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孟禅雨声线薄凉,丝丝温柔掺杂其中,带给人无尽遐思。
“靠一会,别动。”
酒的杀伤力也没有他这句话大,加之勾引人的嗓音,覃霁洺快要沉溺其中,催生醉意,忍不住沦陷。
这个人会撒娇!
而且是一本正经撒娇!
覃霁洺直接愣在原地,无他,不敢动,受到的刺激太大,又一次反应不过来。
他快要怀疑同桌是不是……具有三重人格。
一边清冷,一边温柔,一边会撒娇。
二乔玉兰亭亭玉立,仿佛在欣赏着这样的美景。
而院子对面的房间,一只窗户若隐若现能看到一个人影,站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