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数学竞赛过去了，按道理来说可以不用再努力练题。但不知怎的，覃霁洺忽而觉得以前看着烦躁的数字和题目顺眼许多。

他思来想去，决定继续找同桌补课。秦女士应该会很开心，毕竟找了好几个补习老师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每天为孟哥求姻缘”群里。

【孟禅雨：战队组建申请被拦截了。】

【温夙玉：怎么回事？又是你家那个爷爷作妖？】

【孟禅雨：嗯。】

【苏沉井：我问问大哥。】

苏沉井大哥是ry部分投资人，享有一些权力。苏家在k城也算是豪门大家，权力方面只低于孟家。

【孟禅雨：嗯，不行的话再说。】

其实他并不担心，毕竟孟老爷子的手段也就那样，早就领教过。

覃霁洺已经走到孟家别墅外，回来拿东西的孟叔叔正好看到了他。孟良辰热心招呼：“小覃！”

他向孟叔叔问好。

孟良辰见他抱着一沓书，心下了然，看来是找禅雨一同学习。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他脸上虽然笑着，但还是难掩疲倦。

“孟叔叔，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女士和您一样忙碌得不成样子。”他忍不住问道，纵使直觉听不到一个回答。

孟良辰停顿，随后开怀笑着：“没事，都是小问题。公司要做强做大总要历经很多磨难，就像人的成长一样。”

覃霁洺点点头，没有再问。

孟禅雨正在书房练字，举手投足是沉静与清冷，一笔一划落定成协调整体。他练字的时候，感觉周身沉浸着安宁与祥和。仿佛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是世外之人。

孟良辰拿了文件就匆匆离开，甚至没来得及向他们打招呼。

覃霁洺在旁边看着他，想起梦中的一个场景。小时候也是这样，他在写，他在看。写的人安静，看的人吵闹。写的好与不好已经不重要，珍贵的是看着他写和他写。

“同桌，数字是自由的，写字也是吗？”他想起昨天的梦，问着以前听不懂的问题。孟禅雨写完一个“和”字，放下毛笔，眼睛看向面前人。

“写字于我，是寄托。”

他的话回答很抽象，覃霁洺一时间没能明白。不过并不影响他贯彻一问到底的精神。

“寄托什么？”

“寄托回忆和思念。”果然还是很抽象，他决定不再问下去。孟禅雨看着他手上的书本，语气竟然有几分愉悦：“爱上数学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没那么难理解。”

孟禅雨整理好书桌，倚靠在书房的长木椅上，细致而耐心地给他讲题。风沙沙作响，与窗户碰撞，亦如同思想的激烈碰撞、纠缠，直至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这样看来，数字真的很自由，可以自由地组合、延伸、变化、替代，成为不同的整体，发挥不同的作用。这就是它的神秘和自由。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够理解那句话。

可惜，他们都长大了。

孟禅雨并不知道他的感慨，依旧慢慢讲题。时间过得很慢，但他感觉很快。直到暮色降临，他才恋恋不舍回到家。

周一国旗下。

每个学校在周一都会有国旗下发言，选定特别的人上台。九中也不例外。

三个年级的学生已经排满操场，从台上看下去一定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窜动。学生们庄严地站在国旗下，准备迎接升旗典礼。

“立正！”主持升旗的人持着话筒声音嘹亮。学生们随着指令而动，异常规整。

“稍息！”又一个指令。

“向左转！”全体面向国旗的方向，目光敬仰，无人喧嚣。

“行注目礼！”话音刚落，一段激昂的前奏响起，在场上每个人心中唱起……“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