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心疼地握住他手，状似责怪：“小心血压。”

“是呢爷爷，”秦至眼皮子动了动，细密眼睫盖住黑眸中的情绪，“阿言年纪小，您再吓着她。”

贺思言：“”

见他油盐不尽，老爷子直接下了命令：“你的厂子少一款产品影响不了什么，我让老五把钱补齐了，开一条线给他。”

宁淑兰气的胸口起伏，险些起身，秦海天及时地按住她手，示意她冷静。

宁家老爷子沉沉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秦至身上，意味深长道：“阿至，你爷爷说得对，兄弟阋墙，惹人笑话。”

这是秦家的事，宁老爷子不好多言，只能侧面提醒秦至，手段莫要太过强硬，过刚易折。

“爷爷，外公，”秦至坐姿懒散，嘴角的笑耐人寻味，“五叔若是吃不上饭了，我可以把名下秦氏的股份送两个点给他，秦家人吃秦家饭，没什么说道，但要动厂子，怕是不行呢。”

宁家老爷子：“怎么说？”

“这厂子，”秦至忽地笑了，“是我准备给阿言的聘礼呢。”

“”

不仅在场的人愣了，贺思言也怔住。

“奶奶，”秦至深沉视线移到秦老太太身上，“您出身名门望族，男方若是动用媳妇的东西，怕要惹人耻笑吧。”

秦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聘礼是应当的，那陪”

“妈！！”宁淑兰猛地起身，言辞锐力，“您有空就好好养身体，我们家的事，阿至和思言会做主的。”

宁淑兰脾气温和惯了，冷不丁的发火，让众人侧目。

这话提醒了在场的人两件事。

秦老太太管不着他们大房。

他们大房的当家人，会是秦至和贺思言。

而秦老太太那未说完的话，也已经昭然若揭。

自古聘礼和陪嫁应相等。

但这话若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等于给贺思言难堪。

她无父无母，家庭财势更是不能和秦家抗衡。

静寂数秒，忽然缓过神的众人冷汗涟涟，暗暗庆幸宁淑兰及时地阻了秦老太太的话。

否则，把贺思言护的跟个心肝般的男人会不会讲情面、会不会让秦老太太下不来台，都未可知。

中间的那锅姜母鸭已没了热气，仿佛随着凉到结冰的气氛冷凝下去。

秦老爷子抛了几个问题，都被秦至不痛不痒地敷衍了过去，而秦老太太更是被儿媳当着众人呵怼，彻底失了颜面。

保姆阿姨撤了桌上冷掉的东西，小心翼翼问：“太太，燕窝要上吗？”

宁淑兰旁若无人地问：“放青柑了吗？”

“放了，”阿姨说，“香着呢，思言和婷婷都喜欢呢。”

宁淑兰：“那赶紧，趁热让她们吃。”

阿姨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要全部端上来？还是只给俩姑娘上？

秦至眉眼懒怠，握着贺思言的指尖捏捏，嗓音若有似无带了些醉酒的低哑：“这边无聊，跟秦雨婷去看电视。”

他脸侧飞了些许的红，镜片下的眼睛略显朦胧。

贺思言点头，起身时，她食指弯曲，从他发烫的脸颊蹭过。

无声的安抚。

熨帖到秦至心里。

这动作仿若有魔力，男人眉峰微动，喉咙里发出声笑，顺势扣住她柔若无骨的腕。

他薄唇凑了过去，在她白细手背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