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姜方才缓过神来,她看着榻上气息随时会枯尽的姬姜,又想到姬姜用命换来的公子无人庇护,此时又遭了难,生死难料,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绝望无助至极,便扑到姬姜身上痛哭起来:“小君快醒醒吧!奴婢求您了,快救救公子吧!您不能扔下公子啊!
公子可怎么办啊……天神啊!奴婢求您了,把奴婢这条贱命带走任您处置,求您放了小君公子吧,呜呜……”
永宁殿院中跪了一地宫人,殿中,医师们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除了女医和两个医师正在医治公子的声音外,只有郑伯不停地来回紧踱的急怒身影。
陈妃和病歪歪的戴妃惶恐至极地跪在一旁,陈妃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水袖中的两只手抖个不停。
而戴妃装病再加上惊吓,更是额上细汗密出,弱不禁风,可满脑子清醒的都是天神,满腹的无数遍的虔诚默祷。
公子仍是一动不动,面色仍是青紫,女医满头大汗取出一根针道:“主穴水沟、素髎,分取,无效后,取配穴百会、涌泉、百会。”
高医师把完脉急道:“不行,脉很弱,快用指针。”
女医立即将婴儿放平,高医师立即用两手拇指腹按压婴儿劳宫穴,压、起数次:“看脉。”
女医看脉后:“还是弱,小医配穴长强。”说着,女医同高医师同施穴良久,忽见公子长长呼出一口气,面上的青紫也褪去些许,几人大喜,女医立把脉,片刻后:“没事了!公子没事了!”
戴妃心中一泄,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如此地怨恨这些救人命的医师,却哭了出来:“呜呜……”
众人长呼一口气,俱是喜极而泣:“公子大安。”
郑伯箭步上前,看着苍白的小脸儿,握起那如小面团儿似的小手,一丝谁也未曾看到过的柔软父爱从眸中一闪而过。
高医师道:“国君,万幸女医救治及时,公子才能缓过来,口鼻阻气,成人气窒或许能撑过初刻,但婴儿弱小,远不及成人,万一过时,即便能救回来,也是轻则痴儿,重则一命啊!”
忽然,郑伯转过身来,目光如寒冰一样扫着殿里殿外所有人,在傅母甲和乳母身上停留片刻后,最后目光停在陈妃和戴妃身上。
戴、陈的目光恰巧与郑伯相遇,两人俱是一凛,未及陈妃开口,戴妃捂着胸口声音十分地赢弱。
她自责懊悔哭泣道:“妾有罪,妾有大罪,如果不是妾发了病,如果……公子也不会遇险,求国君治罪,妾无可辩白,愿受任何惩罚。”
傅母戴立即道:“国君明鉴,奴婢大胆直言。戴夫人得知公子闹夜睡不安稳,所以前来探望公子,
正巧遇到了陈夫人,只因前两天戴夫人惩处了陈夫人侍女柳儿,陈夫人便怀恨在心,当众羞辱戴夫人,才气得发了……”
“住口!你个老奴竟敢攀诬我,国君,妾没有羞辱戴妃,只是说了两句气话,哪里知道就把她气成那样,竟怪到妾的身上。”陈妃气道。
戴妃气息艰难道:“妾不怪,谁也不怪,只怪妾自己,如果听不进去那些话,就不会发病,公子也不会有事,都是妾害了公子,妾心如绞,求国君治罪……”
“戴妃你真是够了,国君,她装可怜……”陈妃越听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