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令儿外,其他随行宫人和两个当值宫女都暂退到了外面,门也暂闭起。
这时,却见孔甲从门外跑过来,急匆匆说有急事见夫人,下人没有拦下,孔甲便直接开门进了内殿。
内殿中,只见陈妃刚刚从玉匣中取出佩玉时一惊,胡乱翻找半天才拿着坠着三个兽牙的佩玉对令儿急道:“怎么少了一颗兽牙?”
令儿一见,也是一惊:“啊?这,这,在明堂时明明是四颗啊,奴婢看着的……”
孔甲及时进内近前要拜,可陈妃和令儿急得根本顾不得。
孔甲道:“陈夫人,奴婢是……”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陈妃斥道。
令儿忽地说道:“哦,夫人,奴婢走到宫外的时候,被一个小奴撞倒了,怕是那个时候撞掉的,可玉匣明明是完好的。”
陈妃一听火更大了:“什么?你!气死我了!”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呜呜呜……”令儿看了看熟睡的公子,又不敢大声哭,只能用力憋着掉眼泪。
“还不快去找!”陈妃压着声音气急道。
“是是!”主仆两人立即急步向外走去。而孔甲则立即回身,扫了一眼摇车旁可用之物,但见摇车上挂着的棉巾,便迅速将棉巾盖到婴儿脸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陈妃身侧,与其一同跑出内室。
而摇车里的婴儿不安地扭动着……
孔甲见陈妃边跑边在身后急禀道:“戴夫人,值守织室的宫人不小心染差了一些料子,请您前去处置。”
陈妃边急步边抱怨道:“这些蠢东西,真是越急越添乱。”
两个小宫女见陈妃等跑出,担心室内公子,欲进内。
“不是公子,是令儿弄丢了陈夫人的东西。”孔甲忙对两小宫女说道。
一切都在戴妃的掌控中。陈妃拿出最稀有的压胜物件送公子,必定格外注重仪式。她接着后宫差事,今夜,随便两件差事拖一拖便可使陈妃后至;
去永宁殿的路上又暗又长,只是几个小宫女,最易动手做手脚;
过了香火的物件为表恭敬之心,在未安放前,物件不可随意取出示人;
她要故意卑微示弱,惹怒陈妃,被陈妃轻贱而备受委屈,引发身子不适,借此拖住傅母甲,傅母戴再以找女医为由拖住乳母;
待吉时一到,必要净室,无闲杂人等方可安放;四颗兽牙缺一不可,陈妃发现必定急着寻找;
适时,孔甲以禀急事为由进到内殿,再适时寻机以物盖住婴儿口鼻,再同陈妃一同出殿,便无嫌疑;
她原本是想带两件衣裳放在摇车旁,届时用戴妃的衣裳捂住婴儿口鼻,那除了陈妃就没别人会拿她的衣裳嫁祸了。
可惜傅母甲办差利索即时收了衣裳,并未如她愿,陈妃就少了一道险关。不过还好总有安排,还有那方棉巾;孔甲只需适时安抚住两个守殿小宫女片刻;
婴儿幼小,只需要一会儿就会窒息而亡,不过就是一刹那的时辰,只要天神佑她,那么整个过程便如戴妃所料,至于陈妃能否清白脱身,于戴妃而言并不重要……
婴儿扭动着身子,闷哼的声音听起来越发艰难。
“刚才差点儿吓死我,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孔甲欲拖住两小宫女,随意扯着话头。
可世事就是如此难料,安知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下晚儿,傅母胡受胡妃吩咐依例探望公子以作回禀,此时正好来到永宁殿门外。